腺体的摘除,不仅是给我留了个痕,还让我成为了萎人。这种萎,不是生理上的萎,而是心理上的萎,具体表现为我从精神上戒掉了alpha。
甚至我的青梅竹马来看望我时,我都懒得搭理他。
我的青梅竹马叫柏砚,去年从政校毕业,在基地里做文职的工作。
他这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说话从不带髒字,彬彬有礼,特讲礼貌,实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我一直都知道他不会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文秘,这两年他跟火箭似的唰唰往上升的职务也说明了这点儿。
“给你买了鸭脖,”柏砚在我的床边坐下,低下头望着我,“微辣的。”
三年没见,他的五官彻底长开了,比过去略带稚气的长相,他现在更加精致了。当他垂下眼时,眼睫细密地扑闪,又长又翘。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绿眼睛,还是和曾经一样,空茫得不见一物。
以前,柏砚还没这麽好看时,脸就已经足够伟大了,我总他被迷得晕头转向,他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哈喇子都要吸溜着嘴才能咽回去。现在,他更好看了,我却心如止水,无欲无求。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冷漠地“哦。”一声。
柏砚不明所以,戳了戳我,“你不吃吗,冬冬?”
我恹恹地拒绝,“不想吃。”
“你不喜欢吃了吗?”柏砚再次问道。
“不是,”我回答,“最近对alpha过敏,不想见到alpha。”
这次,柏砚顿了顿,从床头的镜子上,我看见他充满不解和疑惑的表情,他歪了歪头,思考了好一会儿,“为什麽?”
“哪儿有这麽多为什麽,”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是烦。很烦,不想见到任何alpha。”
柏砚沉默了一下,“包括我吗?”
我没说话。
其实柏砚什麽都没做,也没做错什麽,相反,他对我很好。来到基地的四天里,但凡他有空,就会来找我。手术当天,他抱着办公机,坐在手术室外,等了我一晚上。我知道,我的那些厌烦完全与他无关,可我就是没办法压下这些负面情绪。
别说柏砚了,要是我的老师达达妮是alpha,我现在连她都不想见。
柏砚显然知道了答案,他还是那副沉静的表情,“我把鸭脖给你放桌上了。”他说。
我的眼睛向上翻,翻到天花板,柏砚这个逼太会拿捏我的,他很清楚他这样以退为进,我必定会感觉自己伤害了他。事实也的确如此,他这麽一说,我就愧疚了。
“算了,”我再次翻身,坐起来,我对柏砚说,“我现在吃。你也一起吃。”
就这样,我和柏砚一起啃起了鸭脖。
他问我在前线过得怎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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