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昭侧过头去看苏知羽,她没有看他。
尹千昭没有说话。但是在快入宫的时候,苏知羽看到城墙上挂着一颗头颅。她闭上了眼睛,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就这样死在了一个马匪的手上。
苏知羽进了宫,宫中到处都是血腥味儿,地面虽然打扫过却还是残留着血迹。可见当时战况的惨烈。
终于来到了朝臣们朝拜的地方,苏知羽看到一人端坐在正殿上。她几乎快认不出他来——凌振飞。他一袭明黄色黄袍,八爪金龙威风凛凛。苏知羽忽然觉得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两旁幸存下来的朝臣人人都噤若寒蝉。
苏知羽走上前,仰头看着凌振飞,“王爷呢?”
徐公公上前断喝,“见到新皇还不跪拜!”
“裴东琅呢?他在哪里?”
凌振飞站起身,笑着走向苏知羽,“羽儿,你看朕这身龙袍好看吗?”
“难看。非常难看。”
凌振飞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见那个人,我便让你再见他一面。”说罢便命人将裴东琅带上来。
苏知羽回过身,只见四个人抬着一块木板走上大殿。她慌忙扑过去掀开木板上的白布。血肉模糊,唯有腰间那根腰带刺痛她的眼睛。苏知羽忽然觉得很想吐,她扶着光滑的地面,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凌振飞慌忙上前握起她的手腕。苏知羽冷笑了起来,抬眼看着他,“凌振飞,我恨你!我曾经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可能背叛我抛弃我,只有你不会。但今日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我早知道你的身份不止麒麟阁少主那么简单,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
她忽然抽出一把刀子,凌振飞退后了一步,“你今天若是死在这里,朕便立刻杀了乐乐!”
苏知羽手一顿,门口传来乐乐的哭声。一个乳娘将他抱了进来,苏知羽想上前,却被侍卫拦了开来。乐乐一边哭一边叫道,“娘——爹——飞飞是坏人!”
凌振飞大笑着走过去轻轻将乐乐抱了起来,“朕若当个好人,又怎么得到这天下得到你娘亲。”他大步走上台阶,坐在龙椅上,“来人,送我们未来的皇后娘娘去朕的寝宫。”
苏知羽闭上了眼睛,由着那帮人簇拥着自己去了寝宫。
从前凌振飞有多次让她疑心的地方,但她都视而不见。她一厢情愿地觉得他永远不会背叛他,但最后他却背叛她最狠。一夜之间,她曾经以为的即将到来的幸福全都化作了梦幻泡影。
身后的宫女们走过来想帮她整理一下衣衫,苏知羽推脱了开来。她们却还是一拥而上,苏知羽大吼了一声,“都滚开!”
“是谁惹咱们未来的皇后娘娘这么生气啊?”凌振飞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宫女们跪了一地,凌振飞瞧了一眼面色涨红的苏知羽,指着地上的宫女道,“真是该死,居然敢惹朕的皇后生气。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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