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沐望着那老者被严厉呵斥而显露出的胆怯,心中微起波澜,温言道:“不过一根拐杖,何须如此严厉,若真损毁,另寻良木再制便是。”
身旁中年护法闻言,目光流转至倾沐身上,眼神中隐含不满:“阁下何人?未经允许,怎可擅入此地?”
倾沐一愣,答道:“在下乃路氏家族派来,专程探望老人们的使者。”
护法面色未改,冷淡回应:“哦,既如此,请在一旁稍候,待我处理此事后再议。”
“区区小事,不必……”倾沐欲言又止,被护法打断:“秦女侠,这是仙谷养老居所之事,勿干涉为好,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护法言语间透着严肃与不满,倾沐眉头轻蹙,却未多言,默然退至一旁。
护法收拢视线,继续教训那两位老者。其言虽正当,然严厉之态令倾沐心中忧虑,眉头紧锁。
二老如孩童受训,不敢反驳,唯唯诺诺,誓言不再因拐杖争执。
“今日之事,既往不咎。今后若再有争吵,便当扣除修炼之资,七日后再予发放。”护法面沉如水,严辞警告。
二老似惧惩罚,连忙摇头应允,再不敢有违。
护法满意颔首,放行二人。其余老者围观之后,亦纷纷散去。
“敢问高名?”护法终将注意力转向倾沐。
倾沐答曰:“在下秦姓。”
护法微微点头,“吾姓朱,众称小朱护法,秦女侠亦可如是唤我。”
“朱护法,汝是否觉察,对待前辈如此严厉,是否欠妥?”倾沐试探问道。
小朱护法眉头紧锁,却未动怒,面容肃穆:“秦女侠,外人难以理解仙谷之复杂,许多事非表面所能窥探。”
倾沐蹙眉道:“然则,和颜悦色相待,岂不更为妥善?何必以严厉示人?”
“和颜悦色?”小朱护法眉头深锁,“试问,以理喻之,他们必会倾听乎?”
“皆为长者,岂有不明之理?”倾沐不以为然。
小朱护法似闻趣谈,竟难得一笑:“秦女侠,请随我来。”
倾沐心存疑惑,紧跟其后,焦然然亦悄声随行:“靓靓姐,总觉得这小朱护法不怀好意。”
“何出此言?”倾沐询之。
焦然然瞥向小朱护法,低声道:“面黑颈粗,非屠即厨。适才之严厉,若非我在此,恐她已动手教训人矣。”
倾沐被焦然然的猜忌逗笑,碍于护法在前,强忍笑意,劝道:“莫以貌取人,且观后续。”
小朱护法引二人至护法室,递过一卷玉简,倾沐接过,问道:“此为何物?”
“观之便知。”小朱护法示意。
倾沐疑惑展开,只见内载各老者之修为及体质,诸多老者或有顽疾,乃至卧床不起。
“秦女侠所见,此中长者最幼亦已逾古稀,多有心智衰退,忘却自身年庚,”小朱护法见倾沐面露怜悯,语气稍缓,“他们无亲无故,孤苦伶仃,方入仙谷养老。年岁增长,心智退化,犹如稚童,讲理何益?唯有以长辈之姿引导,哄慰他们,方为上策。吾辈实难兼顾周全。”
“适才二位长者之争,原以为小事一桩,可温言相劝,非指责护法之失。”倾沐放下玉简,歉然道。
小朱护法苦笑:“非吾愿严厉,乃此二位因拐杖屡次争执,不可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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