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镜头前的少年大概是初中时代的郁琰,那时候他才十五岁,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夏季校服,藏蓝色的领口,衬得他白而干净。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镜头畸变引起的失真,录像里的人看起来并没有现在这么瘦,面颊上隐约有些肉感,俨然还是一副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
&esp;&esp;少年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台很大的钢琴前,然后不徐不疾地弹起了那首曲子。
&esp;&esp;拉开的落地窗外布满了玫瑰色的晚霞,霞光斜斜地涂抹过他眉眼和唇颊,像在一副“饱和度”极低的画作上温柔地碾过一迹金色。
&esp;&esp;朝弋痴迷又嫉妒地将那个视频反反复复地播放了几十次。结尾处,那个从未对他展颜的人忽然抬头对着镜头笑了,笑意很淡,转瞬即逝,可朝弋却看得一清二楚。
&esp;&esp;整整几十遍……
&esp;&esp;他只恨自己太敏锐,一眼就捕捉到了郁琰那对浅瞳里,那抹天真又青涩的眷恋意味。
&esp;&esp;对着郁琰,他总是什么都不敢多要,小心翼翼地怀抱着那人又薄又冷的目光,生怕他有天会连这个都收回去,不愿再分给他了。
&esp;&esp;朝弋原以为这个人天生就是冷的,或许那一个眼神、一句话的施舍,就已经是他会给的全部了。
&esp;&esp;直到他看见了他认真爱人的样子。
&esp;&esp;曲子将停未停的时候,朝弋忽然拉开门走了进去,这动静并不大,不过郁琰还是一瞬间就觉察到了,只听那琴音很明显地一滞:“谁?”
&esp;&esp;没有人答话,但黑暗中随即传来了房门落锁的声音,“咔哒”的一声响,在这寂静的琴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esp;&esp;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走进了,郁琰也认出了这个轮廓,于是他面向那人,一副戒备的姿态。
&esp;&esp;“怎么忽然不弹了?”朝弋在他面前慢慢站定,极尽轻挑的口吻,“是我打扰到嫂子了吗?”
&esp;&esp;郁琰没接话。
&esp;&esp;可那人却自顾自地坐到他身侧,然后不轻不重地把住他下巴,黑暗中人的视力该是受限的,可他却依然目光灼灼,缓慢又仔细地盯看着他的唇。
&esp;&esp;这张嘴他昨天早上才吻过,这会儿红肿该退了,没了那被人狠狠蹂|躏过的痕迹。
&esp;&esp;“昨天过得好吗?”指腹擦过他下唇,又压着他唇角反复地揉,“不过嫂子应该很喜欢吧?毕竟你当时流了那么多的……”
&esp;&esp;郁琰狠狠地扯开他的手:“你他妈闭嘴。”
&esp;&esp;朝弋低笑一声,随即将他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强迫他和自己面对面地贴在一起:“以前从没听你说过脏话,你装得那么好……害我都不知道,原来嫂子连骂人都这么性感。”
&esp;&esp;他抵在郁琰耳边,语气又缓又慢,有些耳鬓厮磨的意味。
&esp;&esp;可郁琰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浑身上下依然写满了“厌恶”二字。
&esp;&esp;以前?这个人才不过认识了自己多久,却总是提起“曾经和以前”的事,就像一个罹患妄想症的疯子一样,不可理喻。
&esp;&esp;他表现得如此冷漠,但朝弋却依然死皮赖脸地把住他的腰,然后说:“对了,我准备了一个礼物,明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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