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心无杂念,真正快活度日,可刀剌一下皮肤都要在上头留下伤痕,何况她曾经经历过那样多的伤害?还不许她心底难过一下?她明明僞装得很好,甚至连自己都要骗过去了,他做什麽要拆穿她?红鱼提着百褶裙起身,也不管严钰,一溜烟儿走回家去。在屋里待了片刻,听不见外头动静,红鱼回过味儿来,觉得自己有些行为过激。人家只是简单好心提醒自己一下,她却这般将他一个人丢在外头,着实有些过分。待到出去,却发现人已经走了。红鱼垂着眼,半晌,忽然轻笑了下。果然,她总是会将事情办砸。叹了口气,转身关门準备回屋,赫然发觉院中石桌上用一块干净的棉布盖着什麽东西,走过去掀开一看,却发觉是一碗热腾腾的豆浆和两个肉包。碗下压着一张纸条,红鱼拿起来瞧,只见上头道歉的字密密麻麻,足足写了有四五行,最后才写道:“万事皆不重要,还请姐姐珍重自身,养好身子,若真当如此,弟来日愿受姐姐鞭笞之刑以表歉意,绝无怨言,弟新生敬上。”他都不怪自己莫名其妙生气,反而写纸条向自己道歉,宽慰自己。红鱼轻叹口气。一个毫不重要的致歉都能写得如此认真,当真好同从前一般,是个小古板。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古板,却是唯一一个能瞧出她今日未用早饭的人。念及此,红鱼不由心中一暖,目光再次落到纸条的最后一行字上,慢慢在心头默念。新生。原来他还有个字叫新生。她之前从未听过。新生新生,是重获新生之意麽。红鱼将纸条又看了一遍,在石桌旁坐下,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豆浆放在嘴边。她擡起头,见太阳越升越高,终于高高挂在天上,驱散了旧日的阴霾。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严钰在同严钰闹脾气后的第三日,药价竟果真降了下来。往常只有那些世家大族才光顾的一家药铺,今日却挤满了寻常打扮的平头百姓,这些人将药铺围得水洩不通,红鱼远远站在外头,都险些被他们踩掉鞋子。好容易从人群中出来,离了药铺所在的巷子,红鱼额上已然起了细密的汗珠。眼瞧着天快正午,肚子饿得咕咕叫,红鱼转身离开巷子,往东边街上的一家客栈里去。一路上,耳边都是百姓们对新任县老爷的称赞,说他年纪轻轻,手段了得,心系百姓,将来必有好报,将如此的好官贬到这里来的天子着实是不识货。在客栈里吃饱喝足,又向店家买了一只肘子回家,想等晚上秦岩下学回来一起吃。回去时路过县衙,见衙前把守的官兵好似比寻常少了许多,不免多看了几眼,恰巧这时有人从县衙里出来,未免惹事,红鱼又很快将视线收回。只是红鱼脚步稍缓。方才县衙门口过去那人,背影怎得这样熟悉?回到家中,閑来无事,恰巧见隔壁开着门,便将肘子切一块儿,装在牛油纸里给里头住着的马嫂子送过去。这位马嫂子是个寡妇,平日里靠着替人说亲养活一双儿女,她心善,红鱼他们刚到这里时,她对他们多有帮扶,一来二去,两家便就此相熟。红鱼进去时,马嫂子正做着针线活,见着她,连忙放下手中活计,给她搬来矮凳。“关妹子来啦,快坐。”红鱼摆摆手,将肘子递给她,示意她不用忙活,自己这就要回去睡午觉。然而她想走,马嫂子却不肯,执意拉她坐下,“那哪儿成,你好好坐着,我前儿新得的缎子,颜色也好,你拿回去做衣裳。”红鱼想趁她进屋悄悄溜走,却被马嫂子提前预判,刚进门便转身提醒,“你要是走了,就是嫌我,咱们往后也不必来往。”红鱼被这话唬住,只好乖乖重新坐回去。马嫂子拿出的那匹缎子,是织金大红色,她拿着缎子在红鱼身前比比,笑道:“别说,这颜色还挺衬你。”红鱼有些见不得红色,按照往日,她定要极力推辞,但从那日被严钰一句话挑明自己为何时常心中藏着一股郁气后,她便知道,若要真正过好自己的日子,她便只能自己从那道坎儿上迈过去——把有关青溪和萧既笙的一切人和物,寻常对待。她从前碰到这些,总是选择逃避,以为这样便能将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情感从自己心里彻底拔除,无论是爱,还是恨。然而她却忘了,要彻底抹除掉一个人,不是对他的一切装作视若无睹,故意逃避,欺骗自己已经忘记,而是彻底将他变成自己情感里的那一抹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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