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影秘而不宣反而出钱掩盖,虽明知他也不愿担责任,依旧心存感激,做起事来,自然格外的卖力。大家赶到小山丘,发现丘后有一片树林,林中一条小河,水流清澈。这些天在草甸子里行走,众人已有了默契,到了地头,做饭的做饭,打水的打水,卸货的卸货,扎营的扎营,马儿集中在林子里放牧,饮水……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十分有序。绿珠打了热水过来侍候她洗了发,又匆匆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乘着雨还没下,一身松爽地出帐散步。走了几步,忽听前面有一阵骚动,姜梅心生好奇,慢慢地走了过去。“掌柜的,这骡子不知吃坏了啥东西,竟然拉稀,不知明天能不能走呢?”有人忧心冲冲地道。“不要紧,”人群里有个老者回:“可能是这几天赶路累了,休整一晚,吃点药应当没事。”“糟糕了,俺们家的骡子也拉稀软蹄了~”只不过短短半个时辰,陆续有四五十匹骡马拉稀,有些病情严重的已开始呕吐,甚至有暴毙的可能。商队出现了骚乱——要知道,出塞那么多的货物全靠这些骡马来拖,若是它们倒下了,这次出塞也就算废了。联系到几天前左骏的死亡,大家明里不说,暗地里都把责任推到了姜梅的头上——若不是她一个妇人执意跟着出塞,也不会招来这多祸患。绿珠听了自然是气愤填膺,想要上去理论,姜梅拉住她摇了摇头,默默地往回走。古人愚昧,总喜欢把不明原因的灾难归结于女子,归结于老天,那其实不过是一种心理转移作用,借此消除内心的恐慌,她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倒不如去研究一下医书,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你去打听一下,看看了随队的兽医怎么说,回来告诉我。”姜梅把绿珠打发去探听消息,自己独自进了帐篷。她跪在地毡上,从枕边搬出随身携带书箱,才一打开已发觉不对——这些书的摆放已不是她昨夜的顺序,显然有人动过了。最上面那本《本草纲目》微微张开,露出雪白的一个角。她小心地抽出来一看,竟是一张宣纸,上面洋洋洒洒写着一张方子,墨迹都没干,说明人离去不久。姜梅一阵激动,攥着这张方子,跳起来就往帐外冲:“煜宸!是你吗?你在哪里,干嘛躲着我?你出来啊!”“湄儿~”江照影正打算掀开帐帘往里走,听到叫嚷声,怔住:“你说谁来了?”“煜宸,一定是煜宸来了!”姜梅拿着手中的方子在江照影的面前晃了晃:“你看,他知道咱们的骡马生病了,特意给开了张方子留在我帐里!我要去找他……”煜宸来了,那么墨染呢?他在哪里?会不会这些天来一直躲在暗处的人就是他?“湄儿~”江照影心中咯噔一响,机警地四处观察一下,拉了她进去,低声劝道:“别嚷!你想想,如果真是李公子来了,他为什么不来见你?”“为什么?”姜梅怔住。被通辑的是墨染又不是李煜宸,他有什么不能见人?而且,他也不是朝廷命官,就算到了啖星的地盘也没什么不对呀!“大哥虽不能猜出他的用意,但却知道他写这张方子是为了替你洗脱嫌疑。”江照影冷静地道:“他想为你洗清那些不实地指控,要堵住悠悠众口!”所以,不论李煜宸是不是藏在商队里,都不宜在这个时候把他揪出来。但是,李煜宸乔装跟过来的目的却值得商榷,显然绝不仅仅是解救江湄于危难之中这么简单。说来说去,冲的还是那张藏宝图。姜梅情绪激动:“我不怕!”“可我怕!”江照影大喝一声,见姜梅呆住,忙放软了声音道:“大哥也知把这一切归咎到你的头上完全没有道理。可大哥当这个领队也不易,有多少商家就有多少条心,想把这几百人心都拢在一起,有时光靠实力还不够,你明白吗?”姜梅一窒,慢慢地垂下头去。是她太自私吗?虽然她并没有当江照影是自己亲大哥,一直以来江照影却把她当亲妹妹疼,她是不是也该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考虑?“就当帮大哥一个忙,行吗?”江照影低声相求。“对不起,”姜梅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我去兽医那边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去吧~”江照影赞许地点了点头。姜梅过去时,兽医蹲在地上,正盯着一团稀软的马粪聚精会神地瞧,嘴里不时地低声嘀咕着:“奇怪,奇怪~”“哪里奇怪?”姜梅靠过去瞧了几眼,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这马粪里好象有巴豆的成份呢~”可是这是在草甸子里,哪可能有巴豆?总不可能是自己人下的吧?哪有自己坏自己营生的啊?“巴豆?”姜梅皱眉:“怎么可能有巴豆?”“你问我,我问谁啊?”兽医没好气地回头,冷不防见是姜梅,唬了一跳,差点跌倒在地:“江,江二小姐?”她千金之躯,怎么跑到这种肮脏的地方来了?“我听说咱们的骡马生了病,所以过来看看。”姜梅瞧出他眼底的疑惑,淡淡地解释。“呃~”兽医不以为然。这倒奇了,她一个大小姐,好好的什么不好奇,对骡子好奇?“对了,”姜梅摸了摸一匹病骡,回过头问:“你可有对症的药方?”她先看看,若是他有良方倒不必去抢他的功劳,她不过是听几句抱怨,人家可是靠这门手艺吃饭呢!“当然!”兽医把胸脯一挺:“我带有止泻涩肠的药物,保证药到病除。”姜梅有些不放心,不着痕迹地探问:“请问先生,这方子里都有哪些成分?”“啊?”她问这个做什么?“奴家闲来无事,喜欢翻看些医书,路上无聊,学学先生的医马之术也不错。”姜梅忙掩饰。医人和医兽虽然都带着一个“医”字,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姜梅硬要把这们扯在一起,兽医也不敢说什么,只撇了撇嘴道:“这药是我祖传秘方,别人问我是断不肯说的。既是江二小姐下问,那倒是可以透露一二。主要有红花,五味子,鸡内金……”姜梅听他说了一长串,倒也跟李煜宸写给她的那张方子相差不远,遂点头笑道:“先生的确高明,听先生一席话,令小女子茅塞顿开。”兽医虽不明她茅塞顿开在哪里,不过好话是人人爱听的,当下喜笑颜开:“请二小姐移步暂避,我来替这些牲畜喂药,怕这些家伙性烈,挣扎起来弄脏了小姐的衣服就不好了~”兽医忙乎了半天,总算把配好的药用大铁锅熬了满满一锅药汁,用木桶装了一桶,带着碗一匹匹病马跟前去喂。只是这药汁性苦,气味又涩,十匹里有九匹都不肯配合。兽医原就是个火爆的脾气,见马儿不肯喝药,拿着鞭子上去就是一顿抽,一时间马嘶骡鸣,兽医的吼声震天价地乱响,场面一片混乱。“我看这样不行,喂到明天天亮也喂不完。”姜梅看不下去,终于上前道:“不如让我来试试吧~”“你?”兽医累得气喘咻咻,斜着眼睛睨姜梅,显然不信自己都搞不定的事,这娇滴滴的女子却有办法搞定。姜梅记得看过一个纪录片,训马师喂马都喜用方糖,这里虽没有方糖,红糖却是不缺的,于是吩咐绿珠去问江照影要了几斤过来。听说她要亲自喂病马服药,江照影不放心,跟过来瞧。兽医提着药汁,绿珠捧了红糖,姜梅走近一匹病马,先看着它的眼睛,微微一笑:“小家伙,生病很难受吧?我这里有药,喝了就好了。”正文旁观众人见了不禁哧笑出声:“这是喂马呢,还是哄孩子呢?马儿能听懂才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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