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刚七点,陆言被手机铃声吵醒。他毕业后,搞了个工作室,离灯市口不远,方便他到爷爷奶奶家蹭饭。
陆言向来不爱早起,加之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容易有灵感。所以,昼伏夜出的他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很不好:“哥,这么早有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工作到凌晨两点半才睡。”
“你到你家楼下早餐店打包一份炒肝送过来。”
“我日,你不会叫外卖吗?”
“我查了好几个APP,都没有这家早餐店。”
“那你不会自己来买?”
“我要去‘李记’买包子,不顺路。再说你是孩子们的二叔,二叔也不能白叫啊。”
陆言无语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刷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抓了抓头发,说:“得咧,小少爷小公主们要吃炒肝,他们二叔我这就麻溜去买!”
*
十二月的京城银装素裹,陆缄下班回到家已是天黑,苏亦扎了个半丸子头,坐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和灿灿比吃西瓜。
她临产在即,周晚秋特地从X市赶来照顾女儿,灿灿也一同来了。小家伙九月份已经上了幼儿园小班,周晚秋特地给他请了假。
灿灿刚到的时候,被苏亦高高隆起的肚子惊到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围着姐姐上上下下地打量,把苏亦都看不好意思了。
周晚秋笑着把儿子搂在怀里,问:“你看什么呢?”
他直白地问:“找小宝宝,他们在姐姐肚子里吗?什么时候才能陪我玩儿?”
周晚秋说:“嗯,再过一个月,小宝宝们就出生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就能和你一起玩了。”
灿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别看灿灿人小,心气却高,非要拿个和姐姐差不多大的西瓜比。他拿着西瓜,眼神专注,看着苏亦,在她喊了一声“开始”后,立刻啊呜一大口咬在了西瓜上。
苏亦一边笑一边吃,她吃了一半,灿灿就已经将西瓜啃得只剩西瓜皮。
他举起双臂,鼓着腮帮子,含混不清地欢呼:“我赢了,我赢了。”
苏亦抬头间,看到了回家来的陆缄。她眼睛一亮,放下里拿着没吃完的西瓜,像个鸭子般笨笨地起身迎了过来。陆缄快走几步上前,轻轻揽着她的腰:“今天怎么样,孩子们调皮了没有?”说着,从她鼻尖拿下了一粒白色的未成熟的西瓜子。
苏亦笑着点点头,“挺好的。今天买的西瓜特别甜,特别沙,你尝尝。”
“好。”
苏亦是在怀孕后十六周开始显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陆缄站在她旁边顺着她的肚子往下瞧,根本看不到她的脚。
他心疼地叹了口气。
晚上,躺在床上,陆缄一边给苏亦按摩肿胀的腿脚,一边叹道:“还是快点生吧。”
到了孕晚期,胎儿越长越大,各种不舒服接踵而至。尿频、抽筋、腿脚发肿、耻骨疼……陆缄只是看着都觉得辛苦了,更何况她还拖着那么大的肚子。
苏亦笑着摇头:“我还想争取坚持到38周,让孩子们尽量长大些。”
陆缄怜惜地亲亲她:“我一点都帮不上你。”
“没事,再坚持一个月就好了。”说着,苏亦摸摸他的脸:“我觉得你又瘦了。”
她现在晚上根本睡不踏实,常常半夜醒来,她一醒,陆缄也会跟着醒,好象同她有心灵感应一样。有时苏亦起来上个厕所继续睡,有时就睡不着了,陆缄就会陪她说一会儿话。
晚上睡不好,白天还要工作,可不就瘦了嘛。
他心疼她,她也心疼他!
*
十二月二十五日的凌晨,苏亦被痛醒了。她睁开眼,看着陆缄的侧颜,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他难得睡踏实一觉,苏亦有点不想叫醒他,可肚子又是一紧,那种类似于痛经的,往下坠坠的疼。
这时陆缄也醒了。
“唔?”他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睡意,含糊地问了一声:“要上厕所吗?”
苏亦摇头:“我可能要生了。”
陆缄刷地就弹坐起来,倒把苏亦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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