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底君无为是不是宁一行的外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六皇子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够了。不过当日呈帝亲口所说,自然宁一行的猜测与多方打听,果然是真的。
这厢莫音和还在回味着这贯穿着六十五年的前因后果,那方君无为其实想说,其实给他最大助力的,从来都是不是宁一行,而是现在躺在他怀里的莫音和。
若是莫音和没有出现,即使他没有恢复神智,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宁一行太渴望权利了,即使是忤逆皇室,即使是大逆不道,他都想要将权利紧紧攥在手里。他这么多年的确并无动静,但其实即使没有君无为成为他最好的借口,他也有朝一日会起兵造反的。
其实,若是君无为失智了,对宁一行而言反而是一间好事。易操控,若是真的助他登基,那么虽然名义上的皇帝是六皇子君无为,但其实所有事务的处理权却全然都被握在了宁一行手里。
从头到尾,都不过是权利的博弈而已。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君无为,但等到他真正掌权那一日,宁一行有想要插手到哪一步,这可还是未知。
只可惜,六皇子的壳里装的是秦楚,即使没有记忆,对付一个宁一行还是足够了。
却不想,君无为还没有熬到能够登基为帝的那一日,战争就爆发了。彭国出征的理由是,黎国狂妄,受他国朝拜,竟还半路劫杀彭王嫡子。即使是飞蛾扑火,即使是螳臂挡车,这一个公道,彭国都要讨要回来。
理由是这个理由,但战争一来,谁还管当时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什么。想要战争,即使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也能大一场像样的战争。
彭国对黎国骤然发难,顿时连破黎国边境三座城池。呈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国家安逸太久,即使是呈帝精心培养起来的几名大将,其实都并无多少能够实战的能力。带兵一两万抗击边境游牧民族还行,想要带兵数十万去与一个国家争锋,这其实的确是为难他们了。
唯一有与他国对战经历的人只有宁一行一个,可是拖着已经六十多岁的身体,许是还未上战场就因赶路劳累而倒下了。
就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呈帝竟是因病倒下了,太子便顺势代理朝政。
这时候,众人才看到君无为终于向众人亮出了爪牙。
宁一行身子还硬朗,却是已然告老还乡。莫音和无心知道君无为到底是怎么做的,只知道目前能够威胁到他的势力已然被他瓦解。那些金甲卫也尽数变成了宫外士兵,宫内的大内侍卫是莫音和一手带出来的,但也不过才待了十余日而已,战争就已经迫在眉睫。
下朝之后,莫音和看着还在处理朝政的君无为,将自己的计划细细思索了一遍,确认无疑后对君无为说道:“让我上战场吧,我能够挡住彭国来犯。”
君无为还在批着周折的手一顿,抬头看向莫音和,却见莫音和根本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他。
“你该知道,没有我的诏书,你根本不能带兵。”君无为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像莫音和陈述着事实。
莫音和点头:“我知道。”
“那你也该知道,我心悦你。”
莫音和没想到谈着正事呢君无为还会来这么一出,顿时耳尖有些泛红,然后认真点头:“我也知道,我也心悦于你。”
“所以你还是舍得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然后你一个人出去抗击外敌,就连你的生死,我都只能靠着延后的书信得知?”莫音和听着这谴责,却生生听出了几分不满撒娇的意味。
“……舍不得”沉默了一会儿,莫音和老实回答道。
说实话,若不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莫音和只想要天天和他窝在一起,春天去春游,夏天去避暑,秋天去秋狩,冬日去泡温泉。
可是不行。
秦楚忘记了,莫音和可还没有忘记,身为巡游者他们应该要去做的事情。
守护这个世界不让它毁灭,去灭杀入侵者,以及现在莫音和身上多了的职责——守护秦楚。这些理由都让莫音和要去抗击外敌,最好能够找到容思危那个混球,然后送他一刀,带他去见见死神,领略一下地狱风光。
守护秦楚,不仅是守护他的灵魂,还是守护他此时的身份,守护住属于他的东西。他的国家,他的子民,还有他的自己。这些都是莫音和要去守护的。
君无为见莫音和已然下定决心,放下手中的笔。
“若你要去,我自然是不会拦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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