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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墓碑鞠了三个躬，“爸，对不起，没能送您最后一程，请您原谅我的任性，我跟天擎最后还是没能走到一起，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不过您放心罢，我一定会把您的孙子好好抚养长大。”萧家新搬的房子是一栋一百多坪的复式公寓楼，家里的佣人辞去了几个，只留了吴妈一人。念卿按着冯佳慧告诉她的地址找过去。佣人开了门，看到是她，忙往里通禀，“老爷，夫人，三小姐回来了。”佣人依然保持着从前的规矩。念卿恩了一声，在门口换了鞋进去。冯佳慧扶着萧震山从楼上下来，看到爸爸，念卿的心狠狠的被敲了一下，爸爸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穿着摘了军衔的旧军装，头发全都白了，脸上神情有些恍惚，即使是看到她也面无表情。冯佳慧道：“老萧，这是念卿，念卿你不记得了吗？”萧震山嘴唇微微动了动，“你来来啦。”削掉了爸爸的职位，就如同要了他的灵一样，整个人死了半截。冯阿姨说一句，他便做一句，不说，他便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252：登门[]念卿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落下来。她声音哽咽地道：“爸爸怎么会变成这样？”冯佳慧叹了口气，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招呼念卿道：“这都是命罢，你先坐罢，吴妈，给三小姐倒茶。”念卿在沙发上坐下，冯佳慧将萧震山安置好，才在一旁坐下，“你也知道，你爸爸一辈子都在部队，现在突然免了职，又蒙了这么大的冤，他心里有气一时缓不过劲来，医生说过了这阵子就会好的，等他慢慢忘了这段痛苦的经历，适应新的生活后就差不多了。”肋萧震山大概刚刚午睡起来，衣角有些凌乱，冯佳慧认真的帮他整理着。看到她这么照顾爸爸，念卿从前对她的恨意也渐渐消淡了一些。想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冯佳慧这个人是有些自私，还贪财，可是对于爸爸她是真心爱着的，爸爸蒙此大难，她还能这样不离不弃，就凭这一点，她就挺感动的。佣人端了花茶过来，“三小姐请用。”“谢谢。”吴妈道：“三小姐不用客气。”她退到一旁。念卿低头喝茶，心情沉重又复杂。冯佳慧轻声哄着爸爸，喂他喝水，“你早上起来就没吃饭，不吃东西吃点水也成啊，来，乖，张开嘴……”镬爸爸喝了几口水，精神才好了些，目光才落在了她身上，叫了一句，“念卿。”念卿立刻应了一声，“喛，爸，我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结婚了吗？”萧震山声音沙哑，远不如从前哄亮，用天真的眼神看着她，念卿如坠梦中，被问得云里雾里的。眼眶红红了，想哭。冯佳慧解释道：“他老糊涂了，你别介意，这些天还时常说我，你不是在小公馆吗，怎么在这儿？快走快走，一会诗诗看见了就不好了，呵呵，弄得人哭笑不得。”她笑了两声，但看得出心里很苦。念卿连笑也笑不出来，看着爸爸，心里满是疼痛，“医生没说爸爸的病怎么样可以好得快点吗？”冯佳慧道：“他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冯佳慧伸手招来佣人，对她道：“你扶老爷上楼休息一会，我在这里跟三小姐说话。”“是，夫人。”吴妈上前将萧震山扶走，看着她们上了楼，冯佳慧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笑着道：“不过也有好处，你爸他总算不再烦我抽烟了，现在我在家里也能随便抽，卧室，厨房哪哪都行……他再也不说我了，当然，他也说不动了。”冯阿姨看上去很乐观的样子，弹了弹烟灰道：“对了，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念卿道：“哦，是这样的，我打算跟陆笙结婚了，今天晚上就要去他家见他父母，过来跟你们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太突然了。”冯佳慧并没显得太过惊讶，笑着道：“若不是三年前的变故，你跟陆笙早就结婚了，现在结婚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罢。”念卿笑笑，没告诉她他们只是假结婚的事。她道：“现在还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主意，陆笙家里不知道，冯佳慧，“王淑婉那个人我打过交道，如果你真嫁进他们家，恐怕日子也不太好过，她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儿，现在想想，天擎虽有不好的地方，可至少霍季勋对你一直都很好，对了，他出殡的那天我带着世颜他们过去了。”念卿脸上讪讪的，“恩。”冯佳慧注意到她的不自在，笑着道：“其实你也不用感到内纠，这世道就是这样，生死轮回，命运无常，谁又能料到霍家有一天会落到今天这一步，谁又能想到你爸爸也能被免职，他那么相信政府……算了，不提这些了，你晚上去陆家准备的东西都带齐了吗，第一天上门礼数周到点没坏处，缺了什么我现在让吴妈去买。”念卿道：“什么都不缺。”冯佳慧点点头，“那就好。”过了一会，她又道：“那么……你就打算大着肚子去她家？”终于问到了政题，念卿没有躲避，直言道：“陆笙说他不介意，他也不能瞒着爸爸妈妈一辈子，其实，我也无心隐瞒，这样也好。”冯佳慧道：“王淑婉不会同意的。”念卿，“我知道。”冯佳慧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那你为什么……”念卿抬头看着天花板，冷笑着道：“他们不同意并不代表我们不能结婚。”冯佳慧，“……”“总之，你自己珍重。”陆府念卿登门，佣人给她开了门，请她在沙发上坐下，告诉她道：“慕小姐您先坐一会，我们老爷跟夫人现在在楼上有事，等会他们就下来。”“好的，你去忙罢。”念卿坐在陆笙家宽敞的客厅里，本来说好陆笙要跟她一起回来的，刚才临出门时公司又有点事将他叫走了，念卿只好硬着头皮自己过来。陆家的装潢是简约的风格，并没太奢侈，陆援朝政界人物，最忌讳家里太过招摇。念卿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来，是大学毕业的那天，她跟着陆笙哥过来请求他们答应她们的婚事，王淑婉的表情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253：那个女人[]她原本还跟她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后来见她实在执拗，便撂下话道：“你要跟陆笙结婚，除非我死。”她对着儿子一字一句说出这些话，当时念卿便死心了。她想她与他绝无可能走到一步，她想她可能会把他藏在心里，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到陆笙会不告而别，出国留学了。肋他抛下她，连一句话都没有。念卿独自跑到机场，看着偌大地大厅与陌生的人群，就是没有她最爱的那个人……佣人给她送了杯清茶。“请用茶。”说话声打乱了思绪，念卿道了谢，端着杯子四看看看道：“叔叔阿姨不在家吗？”佣人道：“在的，在楼上，他们可能有事要谈，您请稍等会罢。”“好，好……”又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人下来，楼上隐约传来说话声，像是在争吵似的，声音越来越大，念卿放下杯子，忍不住上了楼。楼上共有五六个房间，念卿听听声音像是从书房传来的，于是在门口停下来。她原是想劝架的，抬起手，还没落在门上，便听到王淑婉大喊着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我告诉你，这绝不可能，让陆笙跟念卿结婚，除非我死了。”事隔多年，她还是这句话。镬念卿吓得一震，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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