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光还未回答,姚冰夏已转头,询问戒空方丈:“佛说结善因,得善果,我亲眼见有人作恶多端,杀人放火,一直未等到苦果?不知戒空方丈可否解我疑惑?”“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戒空方丈说话带着僧人特有的不急不缓,清明目光,虚虚目视前方,“人若为善而福未至,是祸已远;人若为恶而祸未至,是福已远。如此说来,可否解施主之惑?”姚冰夏迟迟未语,一双明眸看向了俞知光,“俞夫人以为?果真是像方丈所言,因果报应皆有定法?”俞知光鲜少钻研佛道,只在听父兄清谈时,听过那麽一些佛偈,对因果报应的阐释与戒空方丈异曲同工。清心堂内,各位武将夫人都盯着她看。柳四娘神色更是紧张。俞知光父亲是博学鸿儒,没道理教出一个佛理机辩都无法应对的女儿,但她还是随时留意,若俞知光露出一丝一毫的为难,她就要来打圆场。俞知光看向清心堂内衆人。姚冰夏和戒空方丈都没说错,可她不能顺着她的话去说,否则薛慎似乎就成了作恶多端,合该遭报应的人。她只好问姚冰夏:“我懂得佛理不多,但记得未出阁前,我与姚夫人素未谋面,近日在南北营大比武上初见。敢问姚夫人一句,我可曾与你结怨,种下恶果?”姚冰夏一愣,还是承认:“那是……没有。”俞知光点点头:“我未种下与姚夫人的恶果,那近日三翻四次宴饮交游,都不得姚夫人青眼,不能以寻常女子交谊之礼温言相待,这是为何?这岂非不符合戒空方丈方才所说的因缘合和?”“那是因为,”姚冰夏捏紧了衣袖,“因为……”“因为他人他物与我有牵连,就像爱屋及乌的颠倒反面,而非我本心本愿向姚夫人作恶。”俞知光温声打断了她的话:“如此说来,我想茫茫人世间,除了遁入山门避世,天底下无人能够摆脱与他人他物的因缘合和,是否种恶因,为恶果,已然是其次了。”姚冰夏闻言一愣。戒空方丈微微一笑,“这位施主虽坦言不曾钻研佛理,但一思一言,可见佛缘。”清心堂高僧再论两刻钟的佛理,到了用膳时辰。斋堂摆上长条食桌,俞知光坐得离姚冰夏天南海北,整顿斋膳都看见她複杂目光。她只专心用膳,想到待会儿午休被引去禅房,恐怕少不了又是一场口舌。斋膳用过,她直接带着元宝往前殿走去。柳四娘意外:“大娘子不去休息吗?”“午间人少,我想去前殿敬拜。”俞知光回头,余光看到姚冰夏也在关注她,当即加快了脚步,等到了前殿,只命元宝守在前殿门:“元宝,姚夫人要是进去找不到我,你只一口咬定不知我去哪儿,带她回禅房再找找。”俞知光交待完毕,提着裙裾,径直往偏殿去。偏殿安静清幽,香客稀少,晌午明亮日光被窗格分割成一道一道,落在殿内,照亮了袅袅升腾的几丝烟雾。她解了碍事的斗篷,对着四臂观音像,缓缓跪拜去。薛慎说,人有所求而不得,才去寺庙。她也有所求,不算顶顶难事,只为添一分心安。俞知光敬拜完,到偏殿角落摆的那张八仙桌上,找到用朱砂画护身符的僧人,拿出早晨就準备好了的香火钱。两刻钟后,再踏出偏殿,被姚冰夏堵个正着。姚冰夏一双新月眉高高扬起:“嗬!你还躲着我!”俞知光没辙:“姚夫人。”“以为叫你小丫鬟守在正殿就能够迷惑我?她心神不定,总往西边看,我还没那麽笨看不出来!你躲什麽?”“我怕你与我再论佛理……我实在论不出来了。”姚冰夏吸了口气,“谁同你说这些!”说罢别过脸去,佯装不在意地整理披帛,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话。“什麽?”俞知光没听清楚。姚冰夏翻了个白眼:“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为难你。现在想想,你不过是倒霉,嫁了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日后指不定被他波及什麽祸事,你且小心警惕。”“姚夫人同我夫君……有仇怨?”“你不知晓?也对,他怎麽会主动跟你说。”姚冰夏冷笑,“薛慎欠我两条人命,要不是他,我姐姐与外甥女还能健健康康活在世上!”提起离世亲人,她眼眶微红,垂眸看清了俞知光手里捏着的一角平安符,“我是恨不得他能早遭报应,你却是特意为他求平安符,叫我怎麽以女子交谊之礼相待?日后再见,我不对你阴阳怪气,已是我克制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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