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光细问了注意事项,让曹叔把範太医送走了。男人躺在床上,端肃淩厉的眉目沉静下来,那身逼人锐气就淡化了。她搬来个绣墩坐在旁边看,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要说你病得及时还是不及时呢?”陛下特準的几日休沐都拿来养病了。人发高热,昏睡的时候就多。幸而薛慎喂药喂粥水都能灌下去,只是替他擦身换衣累一些,擡不动的时候,俞知光都让卫镶搭把手。他断断续续烧了两日,第三日才有好转。元宝代俞知光去打理将军府有投钱或地的商铺营生。每日归来,都带着皇都有人被偷盗珍宝财帛的怪事。俞知光忙着照顾病人不出府,日常解闷全靠话本子和元宝从外头听来的新鲜事。“盐铁使李家的库房被盗,损失了大量金石财帛。”“皇商萧家公子的钱库被潜入,整箱纹银不翼而飞。”“度支使上官家昨日才重金拍卖的鎏金苍龙出海梅瓶,好端端放在博古架,你猜怎地,翌日变成了一只干葫芦!”“最奇怪的是,这些非富即贵的官宦人家,本存放丢失之物的地方,都会出现一只黄麻纸折的燕子,可见是同一人所为。走街串巷的孩童都把这大盗叫飞天燕大侠呢!”元宝说得眉飞色舞。“妙手空空都能被喊作侠了。”有道男人的声音冷不丁插了话。元宝身形顿住,僵硬地慢慢扭头看:“将、将军。”薛慎病气已褪,眸正神清,只坐起来动作较往常迟缓些。俞知光贴心地给他腰后垫了个软枕,又有些心虚:“薛慎,你莫不是被我们说话的声音吵醒的吧?”可不是,整整三日。他病了多久,床边姑娘们吱吱喳喳的说话声就没断。俞知光还把她的话本子搬到床头看,看到夸张或乐不可支的桥段自己先笑一遍,再给元宝和小丫鬟们複述一遍,衆人还要再各自品评感想。就是这样一心二用,也并没耽搁照顾他。渴了有人及时喂水,身上黏腻了过不了多久就有清凉帕子擦身,衣物一天能换三两次。她给他拧清水帕子,把自己手冻得凉凉的,覆在额上,会带来一阵湿润清凉。这麽可恶。这麽可爱。薛慎没答俞知光的问题,接着问元宝,“继续说,走街串巷的孩童为何喊他飞天燕大侠?”此人嚣张得干一票留一个标记,还专偷达官贵人,没準就是他明日回金吾卫所,左右街使报告的头一桩要事。元宝声音不複之t前兴奋,觑着薛慎表情:“因为……西南角的来阴巷、文杞巷还有悲田养病坊,都陆续被蒙面人投去碎银子,每家每户都有呢,养病坊的是包袱皮子裹着的一大袋银钱,里头有一模一样的纸折燕子。”这些地方,都是皇都最贫困百姓的聚居地。养病坊是官府设在寺庙里收容老弱病残乞的地方。薛慎皱眉,“还有什麽稀罕事?一并说来。”元宝想了想:“小公爷疑心他玉佩被盗,就是这燕大侠所为,放出话来,晋国公府库房不锁,随时恭候大驾,这算不算稀罕事?”算吧,哪有人喊贼来光顾自家门的。俞知光点头赞同。薛慎揉了揉眉心,“知道了,下去吧。”他掀开被子,下床收拾出平日燕居服,要往外走,就是照顾得再细致,两三日没洗澡,身上还是不爽利。“你去哪儿?”“汤泉间。”俞知光拉住他衣袖,“让卫镶陪你去,大病初愈,里头水又热,熏得晕过去了怎麽办?”“哪有这麽孱弱?”“不行的,要找卫镶。”一个男人沐浴,让另一个男人陪着看。薛慎不别扭,卫镶都别扭,半睡半醒时听进耳朵里的话本子桥段冒出了脑海,他随口道,“不放心你跟着去。”俞知光真的跟着去了。浴池旁边架起了薄纱屏风,她听着水响声,熏着暖热的水汽,蜷缩在玫瑰椅上打瞌睡。她眯了一会儿,才发现薛慎已披着燕居服,浑身清爽地站在她面前。他沐浴向来没有她磨蹭。人也不知站在这里看她多久,湿润发尾都不淌水了。俞知光揉揉眼睛,踮起脚来,探他额前,“没事了。”“早已大好了。”薛慎捏着她本肉嘟嘟的下颔,“脸尖了一圈,怎不让旁人来代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俞知光病。“你又不喜欢,”俞知光想到他院里连个贴身婢女都没有,“而且我答应过你,会好好打理将军府的。”“顺带打理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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