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吹着那管萧,她会经常想到他,好似他就在身边一般。她还是照常生活,只是比从前勤快许多,每日不再睡懒觉,而是起床喂兔子、站桩锻炼身体、做饭。青溪从前总念叨着叫她练武增强体魄,以免遇着歹徒跑不掉,那时她不当回事,觉得有他在,她费那心思做什麽,况且当时她满心都在惦念着为阿爹阿娘平反,这事儿便一拖再拖。除了长寿面,她做饭还是那样难吃,时常惦记着青溪的手艺,苗春柳让她招个厨子或者搬到城里去,她都不愿。道观虽小,可她不想离开,也不想旁人住进来,若是青溪知道了,只怕他会不高兴。飞琼自那日被青溪骑出去,便不见了蹤影,红鱼寻了好些日子,终究没有结果,等她快要放弃之时,它却自己主动跑了回来。那时,它已然饿得皮包骨头,将头往她身上蹭了蹭,便倒下了。红鱼把它重新喂胖起来,它却每日都要出去,任凭她如何拦都拦不住。有时它一天便回来,有时却要四五天甚至半个月,怕它被外头的马贩子抓起来,红鱼只得用绳索将它绑在道观,可每回为了挣脱绳索,它都要将自己弄得满身是血。红鱼没法,只能忍着恐惧骑在它背上同它一同出去。它往北跑,到了鬼崖,对着悬崖峭壁没了办法,她便拍拍它的背,学着青溪从前那样给它编小辫子。“飞琼,咱们回去吧。”红鱼想,它大概是以为它的主人也掉了下去。她带它去秀山,它却只是窝在地上睡觉。红鱼叹口气,只好将它带回道观。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如指尖流沙,等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六月里,红鱼自己的生日。她像寻常人家一样自己下厨做一碗长寿面吃了,然后收拾东西睡觉,跟平日里没什麽不同。她觉得自己好似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存在,她在向苗春柳他们证明,即便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然而有一天清晨起来,她发现青溪给自己抓的那只兔子死了,呆呆蹲在兔子尸体边半晌,忽然泪流满面。鱼离了水,果然会窒息。日头火辣辣滚烫,风将树叶吹得刷刷作响,屋前的青苔一年比一年厚,墙壁上代表她个头的划痕在一点点变高。岁月不管人间事,春去秋来,日升日落,周複如始。王捕头有功,升了职,当了千户;苗春柳同秦升说定了婚期;毛远从王府里出来,开了铺子做起了小买卖所有人都在往前走。独独她一个人永远地留在了嘉城十四年的那个冬天。报仇(虐)“磨镜子——磨镜子喽——谁家有镜子要磨——”街上吵吵嚷嚷,苗春柳正在窗下描眉画眼,听见声音,扔下胭脂到门首沖吆喝之人招手:“磨镜子的,过来。”她拿来泛黄、已然瞧不清面容的几面镜子交给那人磨,自己照旧回屋点胭脂。不消片刻秦升提了一小盒糕点并几匹布料进来,道:“这些可够了?”苗春柳仔细看了看,摇头,“不是叫你买百草阁的冬瓜糖?怎得买了糕点回来?还有这布料,太素净了,要鲜亮些才好。”秦升挠了挠头,有些气愤道:“我跟伙计说好了的,这些人,就是办事不用心。”半年前,他和苗春柳便将游玩山水的计划搁置下来,暂且在随明城安家,两人把原先的脚店关了,赁个不大不小的宅子住着,在宅子前置了间药材铺卖药材。因秦升是大夫,苗春柳本想叫他开间医馆,谁知他却说什麽都不肯,直言道自己医术不精,误人性命,往后便是穷得做乞子讨饭,也绝不再行医问诊。苗春柳说他不动,也只能扼腕叹息。这麽久了,他仍在为小官人的死感到愧疚。他死得太突然,突然到令所有人措手不及。他和红鱼经历了那样多的坎坷,终于挺过去,以为老天爷接下里让他们过的都是好日子,他在临死前的几个时辰,还惦记着要来寻她把曲子学完回去吹给红鱼听,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他明明服了解药,秦升也诊断出他的毒已解,可仵作却说他最后是毒发身亡。偏偏是毒发身亡。怎麽可能,怎麽能够?若他是因旁的而死,秦升不会这样愧疚,而红鱼亦不会这样痛苦。毒发身亡,就证明他体内的化血丹没有解,而那颗所谓的‘解药’,是红鱼拿给他的。徐介郁早织好了一张天罗地网,等着她往里跳,那药是王府秘药,他要使些手段在药里下些东西,叫他们查不出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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