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他不是。那一刻她忽然想,若一直如此不去证实,她心里便一直留存着希望,靠着他身上那偶尔流漏出的属于那人的熟悉感便能活下去,可若一旦证实,一旦他不是,那她可真要陷入到万劫不複的境地里去,永远爬不上来。等反应过来时,萧既笙手中的酒杯已然被她扫落在地。他很有帝王应有的修养,被自己的妃子当衆如此犯上,也未曾同那些话本子里的皇帝一般吹胡子瞪眼睛,反而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沉静。她张了张嘴,无声地跪下去。四周只有骇人的寂静。萧既笙擡了眼睛,对底下往这边张望的衆臣道:“贵妃见朕杯中飘着一浊物,担心于朕,衆位爱卿受惊了。”此言一出,衆人连连称是,并赞叹起贵妃待陛下的情深义重。贵妃离陛下的位置那样远,怎能看清陛下杯中有无浊物?但既然陛下这样说,他们也只能这样应和。马亮擦擦额上的汗珠:“贵妃口不能言,有如此行为并不奇怪,非不敬陛下,还请陛下勿怪。”萧既笙:“朕知道。”然而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他为了维护皇家面子的说辞而已,散了宴席,红鱼便被萧既笙以受风寒为由,让她待在栖霞殿养病,不许轻易出来,变相软禁了她。红鱼跪在地上,看着离去的宣旨太监,很是给面子地打了个喷嚏。香桃眼睛有些发红:“娘娘,这可怎麽办呢。”除夕夜被陛下软禁,往后娘娘在宫里只怕更难了。然而她的这位娘娘却是不怎麽伤心的样子,只是起身坐回杌子上,看着地面发愣,半晌,忽然拉着她手写:“几时了?”香桃陪着她守岁,已然困的不成,“快亥时了娘娘。”红鱼点头,摸摸她脑袋,在她手心写下:“新年安康,小香桃。”香桃微微愣住,等反应过来,简直要痛哭流涕,她不到十岁进宫,如今已经五六年了,家人在外头,宫里也没几个说得上的话的姐妹,每年除夕,都是伺候过主子之后便睡了,跟旁的日子没什麽不同,反而还更累。从没人对她说过新年吉祥话。香桃抽抽噎噎,不住拿手擦眼泪,“新,新年安康,娘娘。”红鱼沉默片刻,起身在殿里来回不停转悠,像是在纠结什麽,香桃问:“娘娘,您怎麽了?”红鱼看着她,忽然过来,在她手心写道:“若有一件事你想求证,却又害怕结果不是自己所愿,该当如何?”香桃似乎还不能理解这样複杂的问题,红鱼在她跟前举起一个苹果和冬瓜糖,晃了晃。“娘娘是问奴婢,若奴婢想吃冬瓜糖,可是主子大抵只赏下一个苹果,奴婢还会不会去求赏?”香桃挠挠头,思考了半晌,问。意思好似差不多,红鱼点头。香桃奇怪道:“那就去啊,娘娘,就算不去,苹果也不会变成冬瓜糖的。”苹果不会变成冬瓜糖,该是什麽便是什麽。红鱼听着这话,微微愣住,未几,她忽然将苹果塞进香桃怀里,自己坐回榻上,把那颗冬瓜糖放进嘴里。丝丝甜味儿顺着舌尖流进嗓子,仿佛全身又重新暖和了起来。香桃有些不明所以,“娘娘?”红鱼擡起头来,捏捏她的嘴角,示意她去歇息,香桃大着胆子拉她袖子:“奴婢再陪娘娘一会儿吧。”红鱼笑了。她不能让她留在这儿陪自己,因为,她今晚有更要紧的事做。就在刚才香桃回答自己问题的一瞬间,她忽然恍然大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她喜欢的是青溪,若萧既笙是他,那便皆大欢喜,若不是,那便不是,她可以在知道事实的情况下把他当替身,但是不能在一切模糊的情况下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萧既笙便是青溪。一味的自我欺骗,只会让她更痛苦。红鱼打开窗子,往乾清宫的方向望去,却只能望见重重高墙,红鱼指尖往外伸出去,用指尖晃动了下干枯的树枝,那雪便‘扑簌簌’落下来,被冷风吹到她的眉心。-乾清宫内的那张大床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微微蜷缩着,仿佛极是痛苦。前半夜的热闹褪去,此时的夜静得出奇,只有屋子里那件西洋大摆钟在‘滴答滴答’的响。周芸书扶着彩鹮,在外头跟宋淳一说话,面上带着担忧:“公公,陛下没事吧?我方才瞧着,他脸色好似有些不大好。”整个除夕宴,除了贵妃犯上,打掉陛下酒杯那一会儿外,陛下瞧着并无不妥,但之后散宴,同周芸书说话之时,即便宫灯大多数被灭,四周暗的紧,她依然明锐地察觉到了皇帝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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