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平静,目光中却带着一种她瞧不明白的情绪,她不知道该叫它羡慕还是失落,他人在这里,可是四周的热闹却好似与他无关。红鱼在鼎沸的喧闹声中问他:“少侠,你没看过麽。”百戏在民间十分寻常,北边她不知道如何,但在如今的云阳,但凡办庙会,几乎都能见到它的身影。少年摇头。红鱼静默了。一个一身本领,胆识超人,眨眼间便能要人性命的人,却便最寻常的百戏都未曾见过红鱼沉吟片刻,笑道:“这里太挤,那边有舞狮,咱们过去瞧瞧?”十一颔首,他兴致高昂,什麽都要瞧,什麽都要看,到最后红鱼累得浑身无力。“反贼关柏,哪里逃?!”路过一处角落时,有几人在唱大戏,其中一个紫袍冠带、涂着白脸的倒在地上,一番挣扎后沖来人叩头,“兄弟饶命!”来人一身铠甲,后背五彩靠旗,端的是威风凛凛、器宇轩昂,嘴里唱着,“你你你呀,背主忘恩,我断乎饶不得你。”说罢,扬手挥刀,一刀斩下那人头颅。白脸扔出一木雕的假头,一群人围着那假头踢:“哦哦——反贼关柏被砍头喽——”红鱼经过时,脚步顿了顿,前头少年回头唤她:“怎麽了?”良久,红鱼淡淡一笑,“没什麽,就是有些累了,少侠,行行好吧。”‘假头’被踢过来,少年弯腰将它捡起,交给戏班子,转头十分善解人意带着红鱼去往路边一处茶摊吃茶。她似乎当真累了,软趴趴趴在桌上,眼睛却一直盯着茶铺外一处看。十一:“想吃?”红鱼点头,“少侠,我想吃糖人。”十一起身出去,回身对她喊,“是写名字的。”红鱼累得擡擡手,表示知晓。唉,连茶摊都选这样难逃的地方。红鱼拽住前来添水的小哥,那小哥听见她问题,回道:“没听说呢,姑娘要不到别处打听一下?”又是这样叫人失望的回答。红鱼勉强扯起一点笑意,道了声谢,等少年回来瞧见她一副失落模样,不免叹口气,“姑娘等急了?老伯年岁大了,动作慢些,等些时候也无妨。”他根本不知自己在难过什麽。红鱼暗自揉了下发红的眼角,起身,声音沙哑,“我去拿吧。”少年没拦她。红鱼同卖糖人的老伯交谈了会儿,接了他手中的糖人,然而就在转身之时,眼睛瞥见糖人写就的名字,整个人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按住,瞬间动弹不得。她缓缓擡头,只见那少年坐在不远处的茶摊处,如一团火焰烧得正旺,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望向自己。红鱼握住糖人木棍的手渐渐收紧,指尖开始泛白。两个糖人,一个写着‘十一&039;,而另一个,写的是——‘红鱼&039;。而非她告诉他的‘云翠’。他知道她的名字,真正的名字。此时少年亦意识到了什麽,嘴角笑意缓缓消失,默然起身。日头高升,人间三月里,一股凉意却缓缓爬上红鱼脊背,连日来的猜测在这一刻落到了实处。她一个转身,提起裙子拔腿就跑。写着两人名字的糖人跌落尘埃,被鞋子碾得粉碎。身份红鱼跑得飞快,她像是一条泥鳅一头扎进人堆之中,转眼消失无蹤。街市上,踩高跷的伶人扭着身子成群结队呼啦啦从面前过去,像一条银河隔开她和少年,伶人过后,是几个梳总角的孩童,一人举着一个风筝疯跑,口中唱着当地歌谣:“云儿天上飞,鱼儿水中追,追到天尽头,彩霞映照马牛肥。”十一并没着急去找人,他早料到如今这幅局面,只没想到来得这样快,心中略感遗憾,走至卖糖人老伯处,垂头瞧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糖人碎渣,不免一阵肉疼。小孩子不当家还真是不知柴米贵,还没尝一口呢便没了。真要蹲下捡起,忙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拉住,“掉地上了不能吃,这麽大人了还叫人操心,给。”一擡头,手中已然被人重新塞了一根糖人,擡头一瞧,是那买糖人的老伯。老伯收拾着东西问:“那女娃娃怎的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真不知在想什麽,好好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那不要钱吶。”十一掰了手上一小块糖人放进嘴里,被甜迷了眼,“没怎麽,就是忽然发现我是她讨厌的人罢了。”老伯:“为啥?”十一叹口气,“小姑娘自己跑出家,父母不放心,派我来接她,可她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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