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恶魔脚印来的吗?我听说那里是弗拉沃的巢穴,人类只要靠近就会被生吞活剥。”
“是啊,我被困了十八年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小玉将将够到早川雪的肩膀,他长得瘦高,一袭白衣更像是摇摇欲坠的竹竿;皮肤没有汗毛,白的透光,黑棕湿发耷拉到耳垂,俨然一副有气无力的病秧摸样。
“我的天呐,你没受伤吧!”
小玉感叹这种无聊的玩笑除了楚可升竟然还会有人相信。“逗你玩呢,其实恶魔脚印住的都是异人,没你想得那么可怕。”
幸存者天堂内部是个大型蜂巢,阳光从透明的圆弧穹顶照射到整个空间,室内被分割成成百上千个约十平方米的隔间纵横交替。
午间放饭,天使推着推车游走在连廊间,每个隔间规定单独安置一个异人,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马桶一个盥洗池就是全部,透明玻璃下没有隐私,天使通过小窗递饭,没有几个异人感兴趣。
听着早川雪的介绍,小玉不禁问道:“这里都是异人吗?他们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关起来?”
早川雪耐心地解释道:“他们没犯错,我们这里不不是关押,是安置。来这里的异人都是经过SEED检测后发现他们的发芽位置靠近心脏和大脑,随时都有转化的风险,为了确保他们不会对社会和百姓造成危害,由幸存者天堂统一监测他们的蔓延速度,确认好转化时间后进行圣别。”
递交了书信,小玉恳求早川雪能带她再看看幸存者天堂。异人对外面身着便装的女孩投来好奇,几乎每个隔间都已同样的姿势坐躺着仰视天窗,紫外线甚是刺眼,有人却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这是他们的日常,虽然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你...你干什么!快松手啊!”
尽头的隔间外传来躁动,一只手伸出小窗死死缠住天使的手腕,年轻的天使被掐的生疼,用力拉扯试图甩掉对方的纠缠。早川雪赶过去支援,那五根手指像是生生嵌在肉里,任凭早川雪掰弄,愣是纹丝不动。
“又是你!丁美名,你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啊。”早川雪无奈的摇头,隔间里的女人蓬头垢面,杂乱的头发自上而下盖住脑袋,独留一双狰狞鬼眼死盯着前方。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发丝被音波吹起浮动,女人尖锐的嚎叫宛如银针反复穿刺耳膜,被逼无奈的天使拿出电棍,顺进小窗捅在丁美名身上,后者终于卸力松手。
早川雪叫来支援进入隔间,床褥连同床垫被掀翻,马桶底端被踢裂漏水,书桌桌腿被卸掉一只,钢化玻璃上新添几条裂痕,天使们拿来束缚带,合力把丁美名抬到床上固定牢靠。
“绑死点,这次一口气绑两条!”被抓伤的天使愤愤说道。
“她怎么了这是?”
早川雪和看起来一样弱不禁风,只是架个柔弱女生的腿就累得大汗淋漓,“她呀,上周来我们这做检测,当时查到发芽位置在右胸,为了做进一步的蔓延速度检测,按规定需要对她进行安置。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她就要跑,好不容易拦下来后这几天是天天闹啊,早上嚎完晚上嚎,而且隔间还不隔音,吵得大家都神经衰弱了。”
“你们没有了解她的情况吗?”
早川雪一脸无辜,“当天就通知家属了,看资料她才18岁,可是她父母在接过第一通电话后再也打不通了。”
“你们打算一直这样绑着她吗?”
“唉,她的蔓延速度过快,今天是她圣别的日子。”说罢,早川雪拾起散落一地的丰盛午餐。
“可...可她的家人还没有来见她最后一面!”
“我们已经尝试联系过了,小玉你可能不太明白在阿克洛尼发芽意味着什么。”
拗不过小玉再三请求,本就于心不忍的早川雪同意她再给丁美名父母致电。
“你好,我是幸存者天...”
“你们是不是有病!”漫天咒骂卷入耳中,女人仿佛预判到电话的来意,“你们要是再打,我就找特管局举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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