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弹发动机的橙色尾焰无声地划过四面体的方尖,推动着弹体直直地插入穿梭飞船的尾喷口。
刹那,穿梭飞船像一颗脆弱的玉米粒,迸射的火焰将它撑裂成金黄的爆米花。飞溅的碎片以每秒两公里的速度向外扩散,偶然形成的金属射流将挡在面前的铝合金壳体像纸一样切开。
当张宇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些细小的碎片已经飞到了咫尺之遥的距离。
眼看就被碎片击中,一股强大的力量兀地将张宇推离了爆炸波及范围。
在慌乱中,张宇看见洋葱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
洋葱舍命将张宇推走,自己却在反作用力下朝着危险的爆炸中心飞去。张宇眼睁睁地看着洋葱被动能数倍于子弹的碎片击穿,什么也做不了。
“阿葱!”
宇宙没收了张宇的呐喊。
就在张宇即将撞上正在高速旋转的落星塔空间站外壳时,一只带线的锚头忽然从下方射来,牢牢地缠住了他的的手臂。
赤佬两脚套在落星塔外壳的脚限位器上,双手死死地握住抓钩枪。赤佬用力将张宇拉了过去。
“阿宇,用‘来去自如’救他!”
赤佬通过全息眼镜向张宇喊话,将拷贝有“来去自如”的微型存储器扔了过去。
张宇一把抓住存储器,但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将数据线隔着太空服插入自己的脑机接口。
“太空服上有脑机的外部扩展接口,在你的左手腕!”
听到赤佬的提醒,张宇这才想起在戴上太空头盔时后脑勺有“咔嚓”的轻微响声。
情急之下,张宇将数据线插入了手腕。
“嗞...”
一串微弱的电流通过缝在太空服内的数据线导向张宇的脑机。脑机将二进制的电信号转换成神经信号,把大量张宇从未接触过的记忆牢牢植入他的大脑皮层。
从此,一股喷涌而出的本能通过张宇的神经中枢流向最遥远的神经末梢,向他的每一寸视网膜、每一条肌肉、每一下心跳、每一次呼吸赋予了新的能量。
张宇眼中的世界,变慢了。
拔出数据线,张宇将微型存储器扔回了赤佬。
“抓钩枪借我!”张宇在通讯频道内大喊。
赤佬立刻松开了双手。张宇轻轻一提绞线,将抓钩枪拉向自己。
那些高速飞溅的碎片在张宇的眼里变成了随用随取的机械能来源;张宇轻轻扫了一眼,立刻在万霰齐飞的碎片群中找到了可以利用的大块旋转残骸。
张宇本能地朝着旋转碎片扣动挂钩枪扳机,利用其可观的角动能将自己拉向洋葱。重复数次抓取,再配合应急喷气背包,张宇灵活地躲过了所有碎片,成功地抓住了洋葱太空服上的安全绳。
但此时喷气背包的推进气体已经用光,张宇要怎么逃离碎片海?
有一句话叫做“防患于未然。”
出舱之前,张宇心想万一飞船在接应撤退时出了岔子,他还可以通过爬外墙的办法回到落星塔内,所以多带了两瓶氧气。
张宇携带的额外氧气瓶内部压力高达50Mpa,使用得当完全可以推着两人向前运动。张宇把洋葱的安全绳套在自己身上,拧开阀门对着前进的反方向喷射氧气,将自己和失去知觉的洋葱带离了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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