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槿几乎是同桑夏一起长大的,俩人感情十分深厚。这话自然不用玢垣说,她也明白的。“那你告诉我,我那些年究竟做了什么?”“不准隐瞒!我自己做过的事,我能承担!”玢垣盯着南槿的眼睛,明亮澄澈,她如今这么信任他,都是因为她承了他一半护身仙泽的原因。她会不由自主的想亲近他,爱慕他要他如何告诉她,如今这一切都并非她的本意。“你觉得桑夏哪里骗了你?”南槿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没有那么喜欢篷羽,喜欢到能为了他大闹九重天,阿爹会剥了她的皮的。“我真的用浑天鞭打了他的未婚妻?”玢垣点头,说:“她额头上的疤就是你打的,也算是毁了容貌吧。”南槿从前是霸道了些,但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她还是比较少做的,可她也不是不愿承担责任的那种人,女人的嫉妒心果然是可怕的!“所以篷羽毁掉了我的鞭子?”那时玢垣去找篷羽商议东荒炽焰兽为祸人间之事,南槿从里面出来,魂不守舍的样子,见到他,扯了个很明艳的笑容,问,他可不可以娶她。玢垣清楚的知道,他不应该趁人之危,可他更知道,错过那个机会,他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南槿了,就答应了。后来他进到篷羽的殿内,亲眼看到打碎的血玉镯和焚毁殆尽的浑天鞭。“那鞭子是阿爹送我的,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我应是不可能再喜欢他了。”可是,南槿,喜欢一个人不是你可以控制的。南槿又生气道:“我打了他那未婚妻一鞭子,他又毁了我的鞭子,也该两清了。他怎的这般小气,我渡劫这么大的事,差点小命不保,他居然都不肯过来看看我!”南槿的魂魄在玢垣的元神里养了几百年,玢垣飞升上神的时候,受了两重天雷,她自然也一并也飞升了。玢垣便跟南槿说,她是因为渡劫才昏迷这么多年的,而她飞升了上神,缘桄帝君才放心的将栖梧山交给她,带上阿沅一起云游去了。南槿一向颇有自知之明,对于没躲过飞升的劫数昏睡了几百年一事,她深信不疑。“他那未婚妻十分看重容貌,你一鞭子就毁了去,她自然心中有气。篷羽夹在中间总是不好受的,你就别为难他了,再说,你去见他,就不怕我不高兴吗?”南槿将头靠在玢垣的肩膀上,想的头疼,好像也没什么漏洞,“你真的没有骗我?也没什么隐瞒的了?”过了一会儿,闷声说:“好吧,我都信你了!”“就是阿爹和阿沅将我丢下这么久,我都有些想念他们了。”玢垣点了点南槿的额头,“你哪是想念人啊,分明是想念阿沅亲手做的桂花糕!”南槿被道破了心思,有些害羞,她这样贪吃,玢垣会不会觉得她不可爱了?玢垣将南槿拉起来,说:“走吧,我带你去凡间吃,明日无事,我们在凡间多玩几日!”明日便是南槿的生辰了,他此前从未陪她过过生辰。“真的吗?”南槿笑起来,十分单纯,会让看到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开心。她也很容易满足,看到一只漂亮的小虫子,或者吃到一口好吃的糕点,都会乐呵半天。对玢垣来说,自从母后去世,这世间就没有能让他放下戒心的人了,他只能不争不抢,做个逍遥无为的大殿下。迥然谷那些时日,是他这一生,最快乐轻松的时光。初次见到她的时候,玢垣想,果然是栖梧山少主,缘桄帝君唯一的女儿。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总是任性倨傲又单纯善良,比一般人都活的张扬恣意,无所畏惧!直到成亲后的第一年,他才知道,她亦非被所有人期待着来到这世上。她的生辰,在栖梧山是个禁忌。从小到大,没有人会在那一日替她庆祝。那时玢垣不理解缘桄帝君的心狠,总归是亲生的女儿,何必将怨恨转移到南槿身上。直到缘桄帝君死后,玢垣才理解他。心爱的妻子瞒着他,用自己的命给未出世的孩子改了命盘。将他独自抛弃在这世间,护着女儿周全,连追随都不能。取名为槿,一死一生,母与女,永世无法相见。幸而,南槿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变得孤僻自卑,反而活泼好动,整天笑嘻嘻。玢垣揉了揉南槿的脑袋,她的头发柔软浓密,让他不由自主放慢了语调,问:“想好去哪里玩了吗?”南槿仰头,不怀好意的看向玢垣,问:“哪里都可以吗?”玢垣捂住南槿的眼睛,将她揽在怀里,大声说:“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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