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傅斯珩,安歌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像狗在看肉骨头。“扶你去躺会?”白露温柔地问。“嗯。”傅清让相当乖顺,“还想喝水。”“给你倒。你多大个人了。”白露扶着傅清让走了,小花园里只剩下了安歌和傅斯珩。傅斯珩喝得比上次还多,眉眼褪去了几分凌厉,稍显柔软,看上去非常乖顺,发梢微湿。他支着额角,一瞬不瞬地看着安歌。安歌伸了一根手指头竖到傅斯珩眼前,左右晃了晃:“这是几?”“一。”安歌又加了一根手指头,晃着:“现在呢?”“二。”安歌第三根手指头翘到一半,腕子被人握住,她屈着的手指松开。傅斯珩低下头,脸埋进安歌的手掌心中,喉结轻滑,声音被烈酒灼得发烫:“老婆。”“啊……”安歌轻啊一声,心悸。她的手掌心被他的眼睫毛扫过,微痒,像过电一样。被他这样喊着,连骨头都可以软下来。他像一个受尽委屈终于得到宠爱的小孩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再傲再硬的骨头的都会软掉。“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好不好?”“好。”“你今天还要去工作吗?”“嗯。”“那我等下打电话给魏舟,让他来接你?”“嗯。”客厅落地窗被拉上,安歌去煮醒酒汤了,小花园里只剩下了傅斯珩一个人。傅斯珩抽开领带,坐在长椅上,虚眯着眼看午后的秋阳。他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远没到醉的那个点。秋阳并不热烈,温暖舒适,它透过枯萎叶片间的缝隙照进来。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万物在春天初始,生根发芽。埋藏在泥土中的根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花与叶,但它们却是花与叶的根基,为花叶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供花发芽结果。不见也不是自私。从来都不是。他只是走入了一个死胡同,一直没有学会和父母和解。落地窗再次被打开。“诶?阿珩就你一个人吗?咕咕呢?”白露进来。“在煮醒酒汤。”“咕咕真是个好孩子。”白露坐到了长椅的另一端,俩人中间隔着段距离。风一缕接着一缕,拂得树叶沙沙作响,落在地面上的大大小小的光斑跟着移动。安歌端着醒酒汤,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刚想喊傅斯珩,目光落到花园里的母子身上,又及时地消了声,站到了原地。母子俩没人开口说话。过了会。傅斯珩喉结一滚,似乎酝酿了很久,唇瓣才动,喊了一个字:“妈。”音涩。白露听清后,肩膀崩紧了看向傅斯珩,眼眶迅速红了一圈,她抬手,似乎想碰傅斯珩,又不太敢。模样太过小心翼翼。傅斯珩看着白露发颤的指尖,起身,向前,弯腰半抱住了白露,低声说:“谢谢你们。”谢谢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如今山河无恙国家富强。谢谢你们没让安歌受到委屈,他其实很早就想过婚礼的事,但父母不在,总归少一点什么,没办法对安之儒开口。安歌隐到了窗帘后面,吸了吸鼻子,悄悄上了楼,拿手机给傅斯珩发了条消息。没一会,傅斯珩上来。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醒酒汤,安歌说:“这个。我给老安头和你爸爸都送了。”见傅斯珩喝完醒酒汤,安歌支着双大长腿半躺在床上,拍了拍床面:“上来吗?娘娘侍寝。”娘娘侍寝?傅斯珩轻瞥了眼安歌,在心里又给她记了一笔。迟早要还的。没睡多久,魏舟过来接人,傅斯珩本来就没醉,休息一会后,看上去和没喝过酒的一样。傅斯珩走后,安歌看了会电影,估摸着白露和南娴都醒了,才下楼。南娴和白露在聊天,安歌怕白露无聊,和她们聊了一会。她在长辈面前嘴甜又乖,没一会就把南娴和白露哄出了门。安歌的本意是想让白露放松放松,逛逛街喝喝茶,哪知道她和南娴凑一块儿,碰撞出了奇异的火花,甚至有点恐怖。门店内。“诶南娴你快看,这件咕咕穿着肯定好看,颜色嫩又衬皮肤。”“我闺女穿什么都好看!天生的衣架子,嗳白露,你过来看看这个呢,和你手上样式差不多,但收腰部分更好看些。”“是不错。”白露爽快拍板,“那就都买了吧。”望着白露放在店内皮沙发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安歌:“……”这是她没想到的!导购小姐们格外热情,全程围着南娴和白露身边,她们就喜欢这种把奢侈品当白菜买的客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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