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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苏措一副坐下不走有事要谈的样子，苏智说了句&ldo;你等一等&rdo;之后站起来，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捧着个盒子出来。&ldo;是什么？&rdo;苏措问。盒子一打开，苏措的目光和身体都陡然一哆嗦。虽然七八年没有碰过围棋，可是她只凭着那棋子的颜色和光泽就知道，那是她的围棋，陪着她度过十多年光阴的围棋，陪着她熬过小学中学的围棋。盒子里还有张棋布，苏智拿出来整整齐齐地将其铺开，再拿出黑白两盒棋子，黑子放到自己手边，白子放到苏措手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说：&ldo;来，陪我下一局。&rdo;苏措感觉自己心跳加剧，她沉默很久，终于低声说：&ldo;棋为什么会在这里？&rdo;&ldo;四年前回国那次，就带出来了，&rdo;苏智说，&ldo;你那时已经是研究生了，我忽然很想知道，这么多年，你下围棋的心境是什么。&rdo;说着他拿起一颗棋子贴在棋布上，然后看着她，示意她下。苏措把手伸进棋罐，手指在那些温润的棋子里滑动，在那些她曾经熟悉视为挚友现在又如斯辽远的棋子里滑动。最终她抓住了一枚，她把棋子放在灯光下察看，看着上面磨损出来的细小纹路。苏智也不介意，自己又拿起一颗黑子贴在上面。&ldo;刚刚我看到嫂子和陈子嘉坐在厨房里，大半夜的，两个人在聊天。&rdo;苏措淡淡地说。&ldo;怎么？吃醋了？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rdo;苏智笑，然后瞥到苏措糟糕的脸色，继续着那种玩笑的语调说，&ldo;陈子嘉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应晨也不会对不起我。这个，你我心里都有数。&rdo;苏措把棋子扣在手心，盯着他不说话。异国（8）&ldo;说起来，你还不知道吧。&rdo;苏智露出追忆往事的神情，再贴了一颗黑子，笑道，&ldo;应晨还是陈子嘉介绍给我的，他们的关系一直不错，甚至有些话应晨不会告诉我，却会告诉他。不过因为应晨做了我的女朋友，又担心谣言，两个人才刻意疏远。其实我哪里会在乎这些。&rdo;&ldo;哥哥，我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个，&rdo;苏措凝视他，说，&ldo;刚刚我听到嫂子说起了一个名字，冯咏。&rdo;&ldo;冯咏？&rdo;苏智神色终于一变，然后是意料中的皱眉和苦笑，&ldo;我就知道，我就知道。&rdo;&ldo;是啊，冯咏，我隔壁班上，你高中时代的女朋友。个子小小的，笑起来千娇百媚。&rdo;苏智端详着棋盘上寥寥的几粒黑子，把手中的那枚又贴了上去，方才开口：&ldo;还记得大三那年我们说分手那次吗？其实一直以来，我对出国都没有兴趣，学二外也只是好玩，可是应晨一定要我出来，我实在受不了，就跟她分手。后来她说，算了，我们都不出去好了。&rdo;苏措微笑，&ldo;哥，你真的是心肠很软的。你看到她哭，你想，不能因为自己耽误她的前程，你就同意了。&rdo;苏智叹气：&ldo;一毕业我就要回来，她不让，最后说，既然如此，结婚之后再回来好了，我同意了；结婚之后我要回国，可是她有了司悦，于是又说，等着孩子生下来再说，我还是只能说好；现在我估计她又要说到司悦的教育问题，又会劝我，还是留在在法国吧。冯咏给搅和进这件事，是因为前不久我接到她的电话。她来了法国学画画，因为暂时没有住处，我就帮了她一个忙。当时瞒着应晨是不对，我准备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她，可是她不知怎么的，就知道了。&rdo;&ldo;你们倒是瞒得很好。&rdo;苏措终于把那颗早已捂热的棋子摁到棋布上，&ldo;我来了两天，居然半点异样都没看出来。&rdo;&ldo;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才会控制情绪和言行。&rdo;苏智平淡地说。苏措笑笑不语，不然他在事业上也不会成功了。瞧着棋子，苏智状若随口一问：&ldo;阿措，我回国好，还是不回国？&rdo;苏措一默，&ldo;是你自己的事，不要问我。&rdo;&ldo;我一定要问你，你会说什么？&rdo;苏措定定看着他，&ldo;如果你问我的意见，那我会说，回去。&rdo;两个人然后就不说话，一人一子贴得飞快。来往三十余子后，苏智借着灯光端详棋局，不由得摇头。尽管苏措这么多年没有下，还让了五子，可和自己的级别还是相差太多。&ldo;我的围棋还是你教的，那时才上小学吧。平时你总是自己跟自己下，坐在桌前，整个人都小小的，精致得像洋娃娃，看上去好可怜，我就打算学会了陪你，可我实在是没有你聪明，次次惨败。不过话说回来，世界上也没几个人有你的那个天赋，&rdo;苏智叹气，沉吟着问，&ldo;为什么不再下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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