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晓又咧嘴一笑,孟宁发现人在讲到无奈的事情时,的确习惯用笑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好像除了笑,也没有其他更多能做的了。祁晓说:“这么多年,我一次都没回过北方,连打麻将看到东南西北的北都胃里一阵直抽抽,你说我放下她了么?她烦我,我就消停点呗,明恋不行,姐们儿我改暗恋还不成么?”孟宁不擅安慰,陪她笑笑。她又搡一下孟宁胳膊:“你呢,你怎么喜欢上她的?”“你记得她上次来咱们家。”“嗯嗯。”“她下午要去见投资人,换完西装后,发髻有点蹭乱了,让我帮她重新盘。”“然后呢?你挥舞着灵巧的小手,忽然感受到胸口一种难以忍受的冲动,吧啾一口亲了上去”孟宁瞥她一眼,她摆摆手不瞎扯了,停下来笑。“没亲。”孟宁说:“我就是帮她把头发盘好了。”“宁啊。”祁晓语重心长:“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帮她盘头发很好啊。”孟宁望着远方的海:“你知道她盘头发总共用七枚小夹子么?她那发髻挺复杂的,我帮她把第七枚小夹子固定好的时候想,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祁晓懵了:“什么玩意?”孟宁提着嘴角笑笑:“因为我发现,我有一点快乐。就是帮她熨西装、盘头发,做这些很小很小的事情的时候,我有一点快乐。”而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话是——“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快乐了”。祁晓觉得有哪儿没对。她看着孟宁,忽然发现,是孟宁的笑跟平时不一样。往日里孟宁也常笑,她唇形好看,拎起一点嘴角,一下消解了她身上的那种清冷感。祁晓以前没觉得这笑有什么问题,因为你也决不能说她笑得很假,只是那笑容太祁晓忖了下该怎么形容。对,太随意了。像一阵风刮过唇角,都能让那唇角提起来,所以显得轻飘飘的没重量。不像现在,孟宁在笑起来以前,其实是顿了一下的,好似她理智上本欲抵制那笑,只是没克制住内心的欲望,对自己无可奈何似的、有一点点发沉的,笑了笑。那笑容第一次显得很实。祁晓看着她这样的表情说:“孟宁,你完蛋了。”孟宁自己倒很释然:“啊,或许吧。”“那你怎么办啊?”“什么怎么办?”“她还有半个月就要走了啊!”孟宁平静的点头:“这不是我们一直都知道的吗?”“那你,你”祁晓“你”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孟宁说:“什么都没改变啊。”祁晓想了想:“你不告诉她?”“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孟宁在沙滩上的坐姿总是很安静,膝盖微蜷着,手架在上面,无意识玩着自己的指甲盖:“我跟她,更不是一路人。”祁晓是想说些什么的。可她也是一个成年人了。或许那个人一开始拒绝她的时候她还不懂,但现在她也知道,说起温泽念和孟宁——是彻夜狂欢永不落幕的游艇。和出租屋不过几平米的逼仄房间。是螺旋桨扇动火焰般晚礼服的直升机。和晃晃悠悠人挤人的公交车。是满世界飞的精彩人生。和偏安一隅的庸碌日常。人的渐渐成长,大概就是一个渐渐发现很多事没有对错的过程。她现在也明白当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不是一路人”,很多时候甚至不是钱的问题,是你的生活方式所形成的金钱观世界观感情观,最终会消磨掉所有最初的心动,让两个人渐行渐远。祁晓看着孟宁:“你怎么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儿啊?”“啊。”孟宁说:“我的人设不就这样吗?”祁晓被她逗笑,想着想着又叹口气:“那你,接下来要不要离她远点啊?”孟宁:“为什么?”“你喜欢上她了啊!明知道没结果,还要假装若无其事的面对她。”祁晓太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了:“这不是把自己的一颗心往地上磨么?”孟宁笑得比她轻松多了:“可我的故事还没看完呢。”“什么故事?”“你记得我从图书馆借过一套科幻小说么?只有三册,最后一册作者因为销量不好没写了,她联系到了那个作家,把剩余的故事梗概写出来,我去找她一次,她就给我一页。”祁晓忍无可忍的提高音量:“孟宁你是为了那什么破科幻故事么?别装大尾巴狼了!”孟宁低着头又摩一下自己的指甲盖:“我就是觉得,反正梦总归是会醒的,那让这个梦再长一点,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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