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甚至没抬头,可她准确无误握住了温泽念的指尖。很小声的说:“一下下就好。”温柔的人总是很克制。她们说“一点点”,她们说“一下下”。孟宁于是在晨光熹微的春日上午,坐在一片毛绒绒的柔和光线里,握住了温泽念的指尖。温泽念问:“只这样握着就好啊?”“嗯。”孟宁仍是埋着头:“慢慢来。”她们是该慢慢来。她们的感情是一片废墟里长出的幼苗。记忆里的小城被时光掩埋逐渐荒芜,露出一副赛博朋克般的后现代残酷景象,里面颤巍巍长出来的嫩枝太稚拙,经不起任何的揠苗助长。于是温泽念轻轻的“嗯”了一声,静静站着。孟宁起先握她的手很轻。后来又逐渐用力,用力到她都微微有些吃痛的地步。松开来,仰起面孔来冲她笑笑。安静的面容为何亦可振聋发聩。大抵那像一句承诺,承诺说:“我会为了你,再坚持一下下,再勇敢一点点。”她喜欢温柔的人克制的说“一点点”、“一下下”。因为她也同样克制的站在这里,忽而嫉恨起抚弄孟宁发丝的那缕春风。而她始终静静的站着,什么都不做。孟宁独自拎着菜上楼,没说在楼下遇到了温泽念的事。她没有邀请温泽念上楼吃饭,温泽念也默契的没有提出。那太快了,不适合她们目前过分孱弱的关系。祁晓愉快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竹笋!”大概因为祁晓在最近聊天中,提过那么一次、两次?孟宁心太细,所以都记得。厨房小得转不开身,唯独一扇打开的窗显出可爱。春光不料峭,不知谁家午饭做得早,飘来一阵蘑菇炒肉的香味。孟宁摁着砧板笃笃笃的切笋,一边问祁晓:“你追一个人的时候,你都怎么追的啊?”祁晓问:“你要追谁?”“你。”祁晓捂住胸口:“不好吧,11恋什么的有点太新潮了吧?”“祁晓。”“嗯?”“你刚才炒完菜没洗手,你就那样往你白t恤上摁。”祁晓哀嚎一声赶紧撤开手,白t恤上已然有了两道浅浅的油掌印。她问孟宁:“你和她之间,还谈得上追啊?”孟宁看着她行为艺术般的t恤有点好笑:“我和她之间,从来也没恋爱过啊。”说着抿了一下唇:“我只是觉得,我追她的话,她会有一点点开心。”祁晓看呆了,窗口透进的阳光里孟宁笑得文静,看起来跟个弱受似的,甚至有一点害羞的,却说着句这么攻的话。“妈的,孟宁,我发现你好会啊。”孟宁把切好的笋放到盘子里:“所以,怎么追?”祁晓虚虚的指一指自己:“这事你问对人了,姐们儿我有经验啊。”“你怎么追的?”“我直接把自己送她床上去了。”孟宁瞧她一眼:“所以你失败了。”“嘿!打人不打脸,虾仁不猪心!”孟宁扬扬唇:“我就是想要,慢慢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慢慢吃一顿饭。慢慢看一部电影。慢慢走近一个人。慢慢去喜欢。现代的一切都太快了,孟宁没什么别的奢侈能够给予,可她有一颗足够安静的心,可以奢侈的、慢慢的去喜欢一个人。好像慢一点,便能久一点。车马邮件都慢的年代,人一生的时间便只足够爱一个人。祁晓问:“那你怎么慢慢来啊?”孟宁想了想:“我约她,看电影吧。”“这么老套啊?”“嗯。”祁晓突然就嘿嘿笑了声:“孟宁我发现你真够厉害的。”孟宁:?多解释一句:“我是说看正经电影,不是看那种电影。”“不是不是。”祁晓眯着眼:“我头一次看见拿着人家的钱,然后去倒追人家的。”孟宁一刀背拍扁了砧板上的两颗蒜,微笑着咬牙切齿:“闭嘴。”祁晓一阵大笑,走过来,手轻轻搭在孟宁肩上,然后用力捏了捏:“宁啊,你看生活还是蛮好的对吧?阳光这么好。”孟宁埋着头,正把两颗蒜切成蒜末,动作顿了下,又继续切了下去:“嗯。”然后叫了她声:“祁晓。”祁晓连连摆手:“别感动,千万别太感动,就是你以后发达了,给姐们儿买套房什么的”“不,我是说你还没洗手。”孟宁说:“你的油手印,摁我t恤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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