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絮照无从辩驳,只得失神地唤道:“陛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薛蔚的眉宇间全然是她的厌恶,他向侍卫吩咐道:“把她给朕带下去。”侍卫上前来拖行,庄絮照奋力挣扎,她的余光从幼枝身上掠过,如梦初醒。庄絮照心存侥幸地求饶道:“陛下,臣妾身怀龙种,即使臣妾罪无可赦,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呀!”薛蔚冷冷地问道:“你怀的究竟是朕的龙种,还是他的野种?”庄絮照泣声道:“陛下,臣妾怎敢如此?”“你如何不敢?”幼枝思忖片刻,走上前来,弯着眼睛笑道:“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想必庄妃定然不敢鱼目混珠。”庄絮照见幼枝为自己说话,心下只觉有异。没过多久,幼枝又慢条斯理地说:“陛下,算算时日,臣妾如今入宫已有六年,但是这六年却皆无所出,既然庄妃犯下如此滔天罪过,罚自然是要罚,只是眼下她怀有龙胎,六十杖打不得,掖庭宫也去不得,不若暂且打入冷宫,其余的秋后再同她算账。”“至于她腹中的胎儿……”幼枝轻描淡写道:“不若就过继给臣妾。”庄絮照不可置信道:“陛下!”薛蔚此刻已然平静下来,庄絮照的确不能重罚,更何况细细想来,她诞下胎儿以后,交由幼枝抚养是再好不过的。薛蔚挥了挥手,略带倦意地说:“既然你想接到身边抚养,那便先把她关进冷宫,生下来再说。”庄絮照不甘心,她满心以为即使此刻满盘皆输,只要自己得以诞下龙子,日后总会有翻盘的时候,却不想幼枝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她凄苦道:“……陛下,无需劳烦贵妃娘娘,臣妾可自行抚养。”“你?”薛蔚嗤笑一声,不想再搭理她,“来人,把她带出去。”“陛下!”庄絮照犹不死心,她的面上满是泪痕,再不见往日的楚楚可怜,只显得狼狈不已,“臣妾只是、只是一时的糊涂。更何况这一年来,臣妾侍候左右,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当真不可怜惜臣妾几分?”薛蔚问他:“你有什么苦劳?言行举止、衣着打扮效仿枝枝的苦劳?”庄絮照一僵,喃喃道:“陛下……”“朕从未想过,你的心思竟会歹毒至此。”薛蔚指着她说:“一时糊涂?先是陷害枝枝,后又栽赃你的宫女,朕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不择手段!”庄絮照自知再无回旋的余地,颓唐地跌坐在地。侍卫得了令,扯着庄絮照往外押送,只是才走至门口,她忽而大力挣扎,侍卫一时疏忽,竟让她挣脱。此刻庄絮照的发髻全然散落,又湿漉漉地贴着脸颊,满目通红,状若疯癫,她直直地向幼枝走来,而后伸手欲要推人,却被侍卫狠狠扯住头发,拽了回去。庄絮照疼痛难忍,“放手,你们放手!你们怎么敢……”薛蔚向她甩来一巴掌,“滚!”这一巴掌太过用力,打得庄絮照发懵。她愣愣地盯着薛蔚,从未想过薛蔚会这样对待自己,时至此刻,庄絮照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人的柔情万千、情深款款,全部都不属于她,任凭自己如何效仿幼枝的穿衣打扮,效仿她的一举一动,在薛蔚的眼里,需要的时候,她就是幼枝,是幼枝的替代品,而不需要的时候,自己不过是东施效颦、邯郸学步罢了。取而代之?幼枝是远天的明月,而她只是映入水中的幻影,捞月人见到水中月,欣喜地探入水中,只掬起满手空空。自己什么也不是,何谈取而代之?无上的地位、帝王的宠爱与腹中的龙胎无一再是属于自己的,这个念头让庄絮照在顷刻间心如死灰。她不再挣扎,任由侍卫扯着自己退出御书房,走过守候在外的宫人,步入沉沉黑夜。她什么也没有了。庄絮照不禁泪流满面。薛蔚发落完庄絮照,又让侍卫将陈文瀚与雪生押入天牢,听候发落,而幼清从头到尾都没有舍得眨一下眼睛,这会儿庄絮照不在了,他就歪着头问幼枝:“阿姊,你为什么要过继她的宝宝呀?”说着,幼枝鼓起脸不太开心地埋怨道:“你明明说过我生的才好玩,以后要过继我生出来的!”薛白闻言眉梢轻抬,侧眸望过来,“过继你生的?”幼清忘记薛白还在这里,忙不迭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虚地躲到幼枝的身后。可是没过多久,他又觉得自己不可以露怯,于是幼清又从幼枝的身后探出一颗脑袋,气势汹汹地说:“对呀,我已经把你想要的小世子提前预定给阿姊了!”稍微想了想,幼清又补充了一句:“跟你一样讨厌的话,以后就过继给阿姊来养!”“……”薛白沉默了许久,缓缓地问他:“你还没有怀上,就已经打算以后要过继给别人来养?”作者有话要说:幼清清→瓜子儿被抢了,气冲冲地要人赔,阿姊问他要儿子,立刻美滋滋地往外送。王爷:???幼清一脸无辜,“是的呀。”薛白似笑非笑地望向少年,幼清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又底气不那么足地嚷道:“你不许看我。”让他再多说几句,保不准自己就全露馅了,尽管幼枝不掺和幼老爷与赵氏拐走幼清一事,但这会儿仍然是要向着幼清的,她笑眯眯地对薛白说:“本宫前几日逗清清玩,要他把长子过继给本宫,谁知道清清这个小傻子竟当了真。”略微停顿了一下,幼枝又道:“况且男子受孕不易,本宫想着时候还早,便同他随口这么一提罢了,王爷不要放在心上。”幼枝揶揄道:“本宫可没有趁着王爷不在,趁机哄骗清清把你们的长子过继来。”薛白微微颔首,倒没有开口。幼清小声地指责道:“阿姊又在偷偷说我坏话!”“偷偷说你坏话?”幼枝挑起眉,蔻丹甲捏住幼清软软的脸,“我何时偷偷说过你的不是了?可都是当着你的面说的。”幼清不搭理她了,扯住薛白的衣袖说:“我们快点走。”回回一说不过就不理人。幼枝见状忍不住笑,“记得给爹娘说我相安无事,无需担忧,省得他们夜里还是睡不着觉。”幼清记仇,头都不扭一下,“阿姊自己说,我才不要给你跑腿。”“这样呀。”幼枝慢悠悠地说:“我要人做了些枣泥酥,原本还打算让你带回去吃,既然这样,那我便自己吃了。”幼清眨了眨眼睛,有点后悔了,“阿姊。”“嗯?”幼清向枣泥酥屈服,他瞟着幼枝小声地咕哝:“反正我已经给你跑过很多次腿了,还可以再多跑一次的。”想了想,幼清又口是心非地说:“我才不是因为想吃你的枣泥酥。”他这副犯馋的模样看得幼枝发笑,幼枝戳着幼清的额头说:“是是是,我们家清清呀,从来都不贪嘴。”幼清为了枣泥酥,只好忍气吞声,鼓着脸不讲话。逗弄完幼清,幼枝才遣了点翠把枣泥酥带过来。毕竟有薛白跟着幼清,幼枝便用不着再把人往外送,只站在御书房外目送薛白与幼清走远,良久以后,她欲要返回瑶华宫,薛蔚却把幼枝拦住,情深款款地说:“今晚留下来陪陪朕。”幼枝收回手,摇了摇头说:“臣妾身体不适。”薛蔚的眉宇间掠过几分阴沉,却耐着性子问她:“枝枝,你可是还在埋怨朕?”幼枝平静地反问道:“臣妾为何要埋怨陛下?”“庄妃……罢了。”薛蔚闭上眼睛,缓缓地说:“你若是心里对朕没有怨言,又为何始终不肯为朕诞下龙子,并且次次提出要过继他人之子。”“并非是臣妾不肯。”幼枝低下头,“臣妾入宫六年,独得陛下专宠,倘若生得出来,又怎会至今都一无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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