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日。一个阴冷的降温天,狂风大作的周三下午。钟盈照例从乔梦琬班上出来,往南门停车场走。身侧图书馆的大广场一片热闹,像是在举办什么活动,她也没心思关注,只想赶紧钻回温暖的车里。走过广场前的国旗杆时,身后忽而有道不高不低的声音艰难开口,喊住了她:“……钟盈。”是梁致。压抑,悸动,苦涩与踟蹰。钟盈。他终是见到了这个人。这是他无忧无虑少年时代,悬在窗边的那弯月亮啊。而如今象牙塔坍塌,他碾落尘泥。而她……她还是那样冷淡娇媚,纤细窈窕,宛如花树堆雪的美。仿佛这世间任何苦痛悲伤都不曾侵染到她,她眼中仍是清澈的光流转。这种光是致命的。它既让人甘愿拼却身家性命去守住。又让人恨不得打碎,让它沾上嗔痴怨恨,只为自己一人萦怀。可这一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钟盈虽没说,却用她的行动问出了这句话。“是你啊,梁致。”钟盈转身的刹那,就已经分辨出了这个声音,但也只是笑了笑,疏离客气:“我听雪风说过,你要回明城了,祝你一切顺利。”梁致感受到她淡淡端详的目光,可那之中,已没有一丝爱意闪烁。他不信,这怎么会……初恋总是难以忘怀,她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这么轻易释怀。他梁致虽不复当年阳光骄扬,但遭逢变故,颓唐放纵过后翻然悔悟,浪子回头的隐忍禁欲,加上一张好长相,这些年主动贴上他的姑娘,依然络绎不绝。就掀不起她心湖一丝波澜么?这点真要感谢姚雪风。钟盈是宁愿先知道先受罪,也绝不肯被打个措手不及的性格。对梁致,即便当年朋友圈大半同学,都暗暗指责她薄情寡义之时,她也从没说过他一句不是——就连他吸笑气,沉迷夜场,这些消息都不是从她这里透出去的。钟盈自认,仁至义尽。至于那些所谓的美好回忆,早就被那些年所承受的孤立暗讽,给磨没了。虽不能说她对这个人忘的一干二净,连眉眼都记不清,那除非失忆,否则可能性不大。但这段情,在她心中已经荡然无存。更何况。她方寸之心,有了陈青安,怎么可能再容下他人。梁致不明白她所想,飞快看了眼身后等他的同行,目光祈求望向钟盈,急急道:“我……我想请你喝杯咖啡,就当只是以老同学的身份,这总可以吧。”“你的朋友在等你,我也要回家,不了吧。”钟盈报以微笑,婉拒道。这时,广场上又是一阵妖风刮过,吹的旗杆都在微微摇晃。也完全吹乱了钟盈披散的微卷长发。自然伸手往耳后去拢。就在这动作间,她柔白指间那一枚闪着银光的婚戒拂过乌发,濯濯生光,分外鲜明。梁致几乎掩饰不住,死死盯住了那枚戒指。钟盈感知到似的,也沉默温柔地低眉,把婚戒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她叹息:“……我想你不应该不知道,我结婚了吧。那我希望你尊重我,我是个世俗凡人,不够超脱,我不认为我们可以做朋友,形同陌路就最好了。”“梁致,我怎么可能背着我先生,去和你去叙旧呢?我不会做让他难堪的事情。”钟盈心说,一个两个的,怎么净对已婚人士抛橄榄枝。是她的道德底线太高,还是他们太低了?她这段话撂完,梁致像是受了什么重创,再加上那边同行催的实在焦急,只好侧身,准备往那边去了。走之前,梁致忍不住直直看向钟盈,眼中暗火丛生:“……我们会再见的。”相信我,很快一定会的。钟盈抿抿唇,不置可否。她衣袂飘过,身姿婀娜,转身就下了广场台阶。##说心里一点不慌,那是假的。等到家时,看见陈青安长身玉立,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钟盈禁不住心乱如麻。他今天下午是去明城医科大,给在读的学生作报告,交流上次被顶尖学术会议选中主会场发言的经验。结束后就回了家,所以格外早。钟盈踩进软拖,慢慢拖着步子,一点点往厨房走。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陈青安。说了,给他增添烦恼。不说,万一梁致真不死心,再有下次纠缠她,她肯定还是要告诉陈青安的。到时候追溯起来,他……他对她再呵护容让,应该也会生气的吧。回家路上,钟盈忍不住还去问了姚雪风许逢光。这两人一男一女,一个天马行空一个沉稳理性,想了半天都说,假如是自己,第一时间知道虽然会……会恨不得剁了前任,但还是宁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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