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有妖邪!”妈妈赶紧解释道,“郎君要是赏脸,以后来我这儿,定会要最可人的娘子陪你的。”
元思蓁连忙摆手,“你不把事情搞清楚,我可不敢来的!”
那管事妈妈见她这个样子,以为她是想讹点什么,立刻冷了脸,硬邦邦地说道:“郎君别不识抬举,我这含香阁后边,可是有柱子的,你惹着了,小心被压死。”
元思蓁连忙一笑,“你误会了。实不相瞒,在下略通道法,虽不是什么名门大观的道长,但也有些捉妖除煞的本事。我全然是一片好心,想帮帮你这含香阁。”
管事妈妈见她眉眼阴柔,整个一白面小生的模样,一点也不像道士,狐疑地说:“郎君莫要凑这个热闹,快些离开吧。”
元思蓁还要再说,只见一个一身绯红胡服的男子迎面走来,神情严肃地厉声说道:“人在哪儿?”
管事妈妈见这陌生男子眉宇硬朗,不怒自威,一副容不得他人忤逆的样子,一时竟不敢出口赶他。
带他来的含香阁小厮连忙凑到管事妈妈耳边说了几句,她先是一惊,又打量了两眼这胡服男子,脸上才挂上个讨好的笑容,说道:“就在里面,郎君小心些,莫脏了衣物。”
来人正是尉迟善光,他方才与李淮一同在三楼赏景,李淮眼尖,看到楼里有个娘子举止怪异,神色紧张,便叫了影卫去查探,谁知却是这么个情况。
李淮直觉怀疑,这与刺杀他的妖物有些联系,却不好现身亲自前来,便让尉迟善光亮了身份,要小厮带过来,探一下究竟。
尉迟善光见惯了打打杀杀,猛一看到这血肉模糊的场景,也只是皱了皱眉,便走到血人跟前查看。
他从没见过有哪种功夫能将人皮这般完整扒下,便沉声问那管事妈妈道:“当时是何情形?”
管事妈妈不知当时之事,目睹这一切的女子也被扶回了房中,她眼神有些闪烁,一时答不上来。
元思蓁见此,赶忙走到尉迟善光边上,皱着眉若有所思地说:“听方才的娘子说,这凤烟姑娘死后,她的人皮便自己蜕下,还撑着她的衣裳跑了。”
“跑去何处?”尉迟善光顺着走廊看去,却没见到一丝带血的痕迹。
元思蓁朝他摇摇头,抬腿跨过地上的血人,朝走廊深处走去,却见拐角处的一扇雕花木窗开着一个小缝,窗户外正是含香阁的后院,水榭亭台,酒池肉林。
她最疑惑的是,凤烟之死绝对是妖邪作祟,但是这走廊中她却感受不到任何妖物的气息,若不是妖物,那究竟是什么有这般本事?又想起那两尾妖狐披着的人皮,恐怕也是一样的法子弄来的。
尉迟善光又问了那管事妈妈些事,思索片刻后沉声说道:“此事诡谲,你私下处理怕是不妥,还是交由官府处置。”
管事妈妈连忙拉住他的手臂,恳求道,“郎君这是要逼死我啊!”
元思蓁这才注意到,那管事妈妈手指上鲜红的丹蔻有些奇怪,仔细一看竟发现那是指甲底下透出来的血色。她连忙将管事妈妈的手从尉迟善光身上扒拉下来,扯到眼前细细查看。
原来如此......
“你这指甲何时成这样的?”元思蓁问道。
“这...”管事妈妈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元思蓁神情凝重,全然不似方才那般,虽不知她是何用意,却也讷讷答道:“上个月吧。”
“那几个扬州小娘子也是上个月来的?”她继续问道。
管事妈妈点点头,没有答话。
尉迟善光却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沉声问道:“有何联系?”
元思蓁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摸着管事妈妈的手指甲,淡淡一笑,“还好遇上了我,不然你也小命不保。”
管事妈妈脸色一变,拍了拍胸口说道:“都这样了,郎君还有心情吓我!”
元思蓁将她的手推到她眼前,语气笃定地说:“你这手指,是被人种了蛊。”
她话刚说完,就听尉迟善光轻哼一声,“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原来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道士,下九流的门道,也敢在长安城里招摇。”
元思蓁扭头看向尉迟善光,盯着他的脸许久才说道:“虽然你出言不善,但我还是提醒你,印堂发黑头顶聚煞,怕是有厄运,劝你积点口德。”
元思蓁见尉迟善光的态度,便知道此人是个厌恶道门之人,她之前行走坊间乡野,倒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他们厌恶道门的因由千奇百怪,给个冷脸呛上几句就好。
尉迟善光听她这话,眼露鄙夷,“几句鬼话就想吓我?可笑。”
元思蓁撇撇嘴,“爱信不信,祝你好运。”
管事妈妈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故作淡定地说:“怎么会,我只是近日没歇息好,血气上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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