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两日分明已经不再来了,怎么如今又……唉……陛下,老奴照顾您二十余载,容老奴多嘴一句,饶是您在此夜夜守着,沈大人他……他也回不来了。若是沈大人在天有灵看着您为他如此忧心劳神,想来他也会寝食难安啊,陛下……”
本来只是准备接我回宫的梁宴:“……”
没在天上在地上,还日日食欲俱佳恨不得把供盘上的供果全吃完的我:“……”
“咳咳,不必再说了,朕正准备回殿安寝。”梁宴转过身,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招了招,示意我先上候在一旁的马车。
我见苏公公满脸纠结、欲言又止,特意放慢了脚步,想再听听他还要与梁宴说些什么。
“回殿好,回殿好……老奴这就让人准备为陛下沐浴更衣。陛下您手中的灯……老奴还是给您收到床尾的匣子里去?”苏公公上前了小半步,弓着腰说道:“今早韩大人来,说民间的上元灯会又要开了,问陛下今年可是还要望鹊楼的那盏花灯,他可命人早早送入宫里来。”
望鹊楼?
花灯?
我扶着马车门的手一顿,疑惑地皱了下眉头,脑海中的记忆被拉到某一年梁宴拉着我去上元灯会赢花灯的场景。
我落在梁宴脸上的目光终于向下移,望在了梁宴刚刚拿在手里此刻正准备要递给苏公公的花灯上。
花灯的样式大同小异,我从前陪着沈谊出门的时候实在见过不少,眼花缭乱的没几种能被我记在心里。唯独有一样——那年梁宴赢给我的那盏号称全京都最精巧的花灯,镂空的木雕里放着画了两个小人一同赏烟花的图景,我一记记了很多年。
如今我再望着梁宴手里这盏灯,样式比当年精巧了许多,镶着金丝嵌着白玉,唯独没变的是,那画布上依然是两人并肩而立,站在桥上赏烟花的画面。而我伸长脖子仔细端详了片刻,还发现梁宴这盏灯上的两个人着装一黑一白,正是我与梁宴当年同游上元灯会的打扮。
苏公公刚才问梁宴今年可还要花灯,难道是梁宴每一年都会去把望鹊楼的花灯取回来吗?
还有……什么叫夜夜都在宫门口守着?
难不成,在我刚死后的那段时日里,在我还没向梁宴坦白我还存在于世的那段时日里,梁宴就每日执着一盏画着我与他记忆的花灯,一个人绝望又无措地守在宫门口吗?
怪不得,那段时日我除了在藏书阁翻东西的那次遇见了梁宴,其余的夜晚乾清宫都空空如也,那时我只当梁宴是去了哪里寻欢作乐,庆祝我这么一个心头大患早登极乐。
却不想,有人执着一盏记录陈年旧事的灯,自欺欺人地站在宫门口,等一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
我想起当年梁宴赢给我的那盏灯上刻着一行小字,那盏灯梁宴从未细看,赢回来便给了我,在我府上一放放了多年,但那行字我却记忆犹新。
刻的是——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衣冠冢、长命灯、招魂阵、红绳、望鹊楼的花灯和宫门口那个执拗的人。
入骨相思知不知?
“梁宴,如今我知了。”
……
苏公公一席话透露的东西实在太多,梁宴很快察觉到了不对,把灯递给苏公公,就急忙上了车。
“沈子义,”车上只有我和梁宴两人,梁宴轻声唤了我一句,见我腕上的红绳晃了晃,就舒了一口气坐下来。温热的手炉被他放在地上,披着的外袍也取了下来,都向他能看见的我的方向推了推。“你冷不冷?”
我本想戴着红绳左右摆摆手,示意不冷,又无端联想到梁宴从前孤苦伶仃一个人站在宫门口等我一个亡人的场景,心下难受,就索性拿起了手炉披上了梁宴的外袍,以此证明我一直存在,从未离开过他。
虽然在梁宴的视角里,这完全就是手炉和外袍凭空而起,我想想都觉得瘆人,但梁宴却眉头舒缓,闲问道:“对了,你今日留下书信,说要去段久府上找人,为那位昭明公主找转世的办法,找到了吗?”
“啊。”
我张了张口,颇有点语塞的意味。
办法找是找到了,只是……
嘶,我腰疼。
见我半天没反应,梁宴四顾看了看,从一旁拿来纸和笔墨摆在我面前,意思很明确——“写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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