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当真是惊喜到了,怎么也没想到哥哥会在车里呀,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偷偷在马车里等她,可是单是这样“偷偷”的气氛,就足以感染到她了,顿时像是做了一件十分秘密又有趣的事情。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来接我吗,你怎么进来的?怎么都不叫人告诉我一声,你是不是等我好半天了?”她快活地笑着,小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刚到,你们不是说好申时中回去吗,我骑马来接你,我一个外男又不方便见韩家的女眷,也省得多说话,就在马车里等你了。”谢澹道。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他陪伴着出城,可以算是小姑娘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了吧。虽然有众多护卫和宣平侯府的人同行,可因为上次从庄子回来被忠王府的人惊扰的意外,谢澹难免就有些不放心,并且她和叶毓在一起,这两人云来雾去地聊,随时都可能把事情说破,他也好早点儿过来。
然而看这情形,叶毓在云雾里还没绕出来呢。谢澹心中莫名有些快意。
“哥哥,我跟你说我今天骑马跑得很快的,我的小珍珠跑得不比那些大马慢,别看它小,它跑得可快了……”小姑娘还带着几分神秘,毕竟车里藏这么大一个人呢,生怕谁听见了似的,小声跟他说这说那,懒洋洋地赖在他身上。
“玩得开心吗?”
“嗯。”
“累不累?”
“有点儿。”
他这一问叶初还真觉得累了,挪动身体调整了一下姿势,理所当然就枕着他的腿躺下了,十分怡然惬意的样子。
外面马车已经启动,几辆车依次从马场出来,拐上大路。她嘀嘀咕咕跟他讲这一天好玩的事情,然而不多会儿果然就打盹了。
她枕在谢澹腿上,谢澹怕她颠簸就索性抱着她,小姑娘居然睡了一路。
***
韩子赟在京畿大营值守,军营跟普通官员休沐不同,半个月才轮到休沐回来一趟,一回来就告诉叶毓一桩大事。
韩子赟说,他委托在户部任职的熟人查了如意小庄的记档,如意小庄如今的主人就叫叶执。
叶毓为了迎接相公回来,原本叫人准备了一桌酒菜,还打算亲自下厨做两个西北风味的菜肴,听他这话把手里的菜刀一扔,往椅子上一坐,整个人都有些凌乱了。
叶执,叶执……
“叶初的事情就够巧的了,而这个叶执,他不光姓叶,他是叶初的哥哥,如意小庄偏偏还在他手里,”叶毓气急败坏说道,“这桩桩件件的事情要都是巧合,我敢把这块羊肉生吞下去!”
韩子赟道:“我托的那熟人同我算是发小,他私底下告诉我,忠王府也去查过如意小庄的档,忠王府找过这个人。忠王府找他,应当也是冲着如意小庄去的。至于找没找到我就不知道了。”
“哪里用找,那不就在白马巷叶宅吗。”叶毓说,“你明日就去递个拜帖,我们见一见他。”
韩子赟苦笑道:“娘子,你怕是高估为夫了。此人身份神秘,位高权重,至今我们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我一个从六品校尉去求见,只怕人家理都不理。而且白马巷那一带我打听了,几乎没有民宅,算是铁甲卫的地盘,铁甲卫几个重要将领都住在那条巷子。”
“那也得试试,你好歹还能打着侯府的名头。”叶毓道,“我敢肯定,这对兄妹肯定跟我长姐有关联。叶初年纪小不知道,她那兄长必定知道些什么。此人藏头露尾的,怕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怎么如意小庄会落入了他的手中!我们就去见一见他,才能戳穿他庐山真面。”
“娘子你别忘了,他是叶姑娘的兄长,不能是什么坏人吧。”
“那可难说。”叶毓说道,“叶姑娘是叶姑娘,他是他,谁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他一个当哥哥的,唯一的妹妹养得不谙世事,养得她与世隔绝一般,谁知道是为什么,起码他是没尽到兄长之责。”
韩子赟也觉得蹊跷,翌日就硬着头皮,派人去白马巷叶宅送了张拜帖。
谢澹拿到这张拜帖看都没看,随手就扔到一边了。
韩子赟的拜帖石沉大海,夫妻两个无奈,叶毓便又派人送了信来,说韩静姝这几日嘴馋樊楼的一道杏奶小香猪,想约叶姐姐一起去尝尝。
叶初照例又跑去跟谢澹讲,谢澹说:“樊楼挺有名的,京城最大的酒楼,有名到连我都知道了。”
“那个杏奶小香猪好吃吗?”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去吃过。”谢澹笑道,“你自己去尝尝。”
“可是韩夫人又是请我游湖,又是请我去马场玩,还给我送礼,这才几天呀,又请我去酒楼吃饭,我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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