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不经意间,迟瑧是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不要紧。”辛麒的义父在他心里地位不一般,自然希望迟瑧过来时,他义父能出来见见迟瑧。迟瑧也明白他的用意,当然不会说,你义父十分钟前还在大街上调戏水手服女生。“你义父是做什么的?”“拾荒,改造废品吧……”辛麒自己都不确定的样子,“怎么了?”迟瑧抬抬下巴,指着这间独善室架子上的一座牌位:“那个人——”辛麒顺着他花接口:“义父的妻子。”凌氏爱人之墓的牌位后墙上还挂了一副肖像画,辛麒避着目光不敢直视,迟瑧就知道,他没有发现这点。“他是个男人。”“谁?”在辛麒说完他义父的妻子去世在上个世纪,迟瑧几乎是马上判断出这个结论。辛麒心中维持了十几年的师娘形象轰然崩塌,画上的人明明是一副女人打扮。“这很好理解,那个时代民风不开放,很多身份不能明言,从这个牌位写的是爱人,而不是妻子就能推断一二,你义父应该是跟他结婚了的吧,也许对方早早去世也有时代的原因。”迟瑧说到这唇角轻轻一勾,“当然,我不敢妄加揣测。”辛麒沉默着,仍是一副认知崩塌的模样,画上的人如今细看来,真的骨架就不太像女人。只是以前他因着“非礼勿视”的礼节在,从来没多看,他义父居然也从小看着他,一声声问,义父义父,师娘是个怎样的人时,抚着胡子嘿嘿笑。“怎么,接受不了,难不成……你觉得同性恋有违人伦?”迟瑧一言惊耳。辛麒连连摆手:“怎么会,只是义父一直对那人以妻子相称,我就以为……”他确实没往那方面想,迟瑧也知道,只是还是要故意这样说,虽然心里脑补的是一个糯米团子奶声奶气追在小老头后面要师娘的辛麒。-乌桐里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和典型水乡风貌的古镇,风景优美,镇外四面环水,由无数小桥连接。漫步在古桥上,飞檐翘瓦,青墙红阁,绿树葱葱,有一伞坊跃入眼帘。“母亲,我回来了。”跨过门槛,辛麒轻呼一声:“母亲!”迟瑧转头望他一眼,还未来得及诧异,辛麒对自己母亲的称呼。就见辛麒少有的不冷静冲到庭院的檐下,紧张地轻声呼唤躺椅上的女人。别人有直接叫妈的,有肉麻地叫妈咪的,辛麒却是一口一个拘谨的词汇母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母子生分了呢。“睡着了吧。”迟瑧不得不提醒。躺椅上的女人有着甜美的睡颜,神情恬静,秀外慧中,这种熟睡也能吸引人的美不在于皮相,是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韵内华。果然不一会儿她就在辛麒的呼唤中悠悠转醒,慵懒抚额。“子衿啊。”子衿,寓意清正廉明,生而带有悲悯怜爱之心,善解人意,拥有不俗之才,亦温文儒雅,清新淡雅之人。居然是辛麒的字。迟瑧瞥了眼辛麒,辛麒轻轻松了口气。“方才做着油纸伞,太无聊了些,不知不觉睡着了,吓到你了吧,我这个渴睡症啊。”迟瑧微异地发觉,辛麒母亲辛荑的最后一句话是在对他解释。对方浅笑宴宴望着他,是和辛麒如出一辙的温柔神色。温婉清丽之余,丝毫不见老的白嫩脸蛋上一派天真烂漫之色,看着竟不像三四十已为人母的人。明眸善睐,顾盼神飞间,生动之极。“母亲要休息,也该到屋里去,外头凉风大,如果不是今天我回来了……”辛麒还没说完,迟瑧眼神就瞟过去了。“哎,又来了。”果然辛荑揉着头,半是无奈半是打趣,“你有你的生活,总是挂念我做什么,你不回来,不就不知道母亲在哪吹冷风了吗。”辛麒扬声:“母亲!”迟瑧手心抵唇差点笑出来。这两母子怎么回事,说话方式莫名有趣,尤其是辛麒回了家,那个文绉绉的劲更甚了。跟自己家人说话也是拘着礼数,一板一眼的。还有一个好像不欢迎儿子回家的母亲。辛麒介绍迟瑧时满是歉疚羞愧,为自己不够孝顺。辛荑摇摇头,虚点着他头道:“你这次唯一做的让母亲高兴的事啊,就是带回来了绎之。”辛麒红着脸,弱弱:“母亲高兴就好。”迟瑧在旁噗嗤就笑出了声,这辛麒,怎么回了家还更呆了。辛麒的义父和母亲倒是都是有趣的人,就是不知怎么的教出了他这个小古板。辛麒的母亲因为他带了朋友回家果然高兴,亲自下厨操持了一顿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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