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听江砚行说这样多的话。字字肺腑,没有半句华丽与敷衍。她道:“你不必给我什麽。”“……我知道。”已然争吵过数回,江砚行并不愿今夜这样的宁静又被打破,只笑道,“好吃吗?”郁微哪里还有心思在吃饭上,却仍点了头。房中安静下来时,她又问:“江砚行,你知道,你我在曲平时,后来我为何总是对你避而不见吗?”灯火明灭,映亮了郁微白皙的侧脸。她今日是宫女扮相,眉心还有如梅花瓣一样的花钿,给她添了平素没有的婉约清秀。她看着他时,眸子如清泉澄明。那些让江砚行日思夜念的、说不清明的意味,尽在这一副美人画中了。江砚行看了好一会儿,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唇边的笑似撑不下去一般淡了,只道:“也许是知道的。”郁微又点了头:“我困了,先去歇下了。明早记得叫我,睡迟了会被人发现的。”“嗯。”直到她落了床帷,纤瘦的身影隐于其中,江砚行才卸了力一般,轻轻揩去眼尾的湿润,抱了一张薄毯,走回桌案前去了。后殿中,姚辛知发了好大的火气。若非宫中出事将她困在此处,今日原本是她辞京回连州的日子。而现在非但无法动身,连封书信都送不出去。宫人们跪在她的跟前,解释着如何有难处。姚辛知倒也不是执意要为难他们,而是实在解不了心头这口气。诚然太后离世、皇帝病倒是大事,那连州的战事便不是大事吗?她能理解留在宫中,却无法理解整座皇城被永王的人手控制,连她都不能自在行动。丧仪不办,皇帝的病不治,只做限制她走动之事,又与囚禁何异?姚辛知怒道:“回禀你们永王殿下,不顾一切围困皇城,是不是想造反?不让我出宫,不许宜华公主入内,那好歹请你们江太傅来吧?”宫人们惊于她说话直接,却不敢这麽回禀,只好接着劝:“将军切勿说这种话啊。永王殿下亦在病中,如今宫禁事宜是兵部的何大人在做。江大人只怕也是无能为力的。”“他何宣算个什麽东西!”姚辛知气得头昏脑涨,说话也越发不顾及,“一个攀权附利仰江家鼻息才有今日的小人,给我提鞋我都嫌髒。元玉先生若知所收门生是这副模样,只怕早就将他扫地出门了!你回去告诉他,耽搁了我与贺既白回连州,这代价谁来担!”门被推开,阔步入内之人正是何宣。他代永王之意,在这宫中自是进出自如,如今进姚辛知的住处也不着人禀报。何宣先依礼而拜:“姚将军。”姚辛知却不满:“你只是个六品主事,见了本将军却不跪吗?”殿中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在殿外时,何宣便听到了姚辛知的怒骂,此时却也不恼,半晌后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道:“下官何宣,拜见姚将军。”宫人们看到此景,生怕两人争执起来迁怒到自己,于是在何宣眼神的示意之下纷纷退了出去。姚辛知迟迟不言语,而何宣也只是做做面子功夫,拜完之后便自己起了身,还俯身随意地弹了膝上的灰尘。“姚将军有怨言,下官自然能体谅。只不过陛下迟迟不醒,若是宫禁不严,难免要有人乘虚而入闹些乱子。距京不远便有两位藩王,哪个是如永王殿下这般好相与的?”何宣随意挑了一张太师椅,落座时嘴角还噙着笑,“待这段时日过去,自会让将军出宫的。连州还仰仗二位将军,下官怎敢耽搁正事?”姚辛知不信他这冠冕堂皇的说辞,也不吃他这一套,直截了当地问:“太后薨逝却不发丧,陛下病重却不许看望,永王病倒也是你的一面之词。就连不许宜华公主入宫,也是由你的口中说出。这就是你让我体谅的吗?”能直白地问出这些话,倒是传闻中那位不近人情的“悍匪”了。他笑了两声,倚靠着椅背,道:“将军直爽。但你我之间何至于如此生疏,要将军不惜动怒来质问呢?”“我与你难道还熟络不成?”何宣摆弄着折扇,道:“将军的兄长,不正是死于当年的菏州案吗?为着此事,将军还背了一身的污名。在菏州大牢里,你我远远见过一面,想来将军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何宣了。”不提倒罢了,一提起这些,就激起了姚辛知逆反的怒气。她此生最不愿将自己的脆弱袒露于人,这麽些年也从不提那些狼狈的过去。而这个何宣却与永王一样,几次三番以落难时的痛苦,试图博取姚辛知的亲近。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血族重临 甜心咒[娱乐圈] 小漂亮拿到万人迷剧本 全家除了我都是穿越的 太太请复婚 重生之我为篮球 言念青川簿[娱乐圈]+番外 第三种绝色 盛世独宠:黑帝的狂妻 艳与天齐/无处不飞花 江户旅人 网游之波涛荡漾 不要让万人迷她当女配 术式名为少女换装系统 小姐姐,我喜欢你+番外 公主病 再婚之独宠娇妻+番外 对门的猫总撩我/以猫为饵+番外 【赛博朋克2077】宝剑十 谁能凭爱意将月亮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