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听到有了动静,他起身相迎,而郁微只是摆手示意他可以坐下,之后便不再言语。卫玄心中没底。京中的事闹成现在这副样子,他又因为永王得罪过郁微,无论如何此刻他也不敢断定自己能有什麽好果子吃。他紧张地搓着手,主动笑道:“不知殿下今日传唤臣,是有何事吗?”郁微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翻阅手中的典籍,道:“无事就不能唤卫大人来说说话吗?”卫玄的心提了起来:“殿下说笑了。”郁微也不再卖关子,手指敲了敲书页一角,道:“大人是京中都察院派来查连州贪墨一案的,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半年都过去了,大人查出什麽了吗?”卫玄以为她是为崔纭抱不平来的,便答:“这段时日在连州,军中账目都由臣过目审查,崔大人的确无辜,并未与贪墨有关。”“没问你崔纭如何。”郁微打断了卫玄的话,“本宫问的是,你查出源头了吗?”卫玄如实道:“连州的税赋收缴,都是照着往年的份例去做,的确没有出入。只是若要细细追查下去,这只是落在账本上的数目,底下人在收缴百姓税赋之时,却会暗中搜刮。此风屡禁不止,不是臣一人能左右的。还有就是每年往宫中的供奉,想要讨得陛……先帝的高兴,却仍需要经过孟罗才。此人名为孟罗才,却不为朝廷擢选英才,暗中实则行尽罗财之事,罪该当死。”在江砚行说过之后,郁微听到这些话倒也不再意外,反而问道:“如今陛下驾崩,司礼监中换了主事的人,你才敢这麽说吧?你早就知道此事,为何不上奏疏弹劾?”卫玄犹豫着,说:“说实话,臣当初不敢。谁不知道孟公公手眼通天,各州府哪里没有他的人呢?原本臣就是受陛下之意来查崔纭的,既然查实与崔纭无关,我何须……趟这浑水呢……”卫玄的声音越来越低,实在是羞愧得几乎说不下去。郁微嘲讽一笑:“你既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本宫留你也没什麽用处了。不如放你回京,寻你的昔日主子永王吧?”谁不知晓郁微与永王不和,甚至僵持着。郁微又怎可能真的放他走呢?卫玄叩拜:“当日臣受永王的蒙蔽,对崔大人多有为难。可这段时日的同僚情分,却早已使得臣改了想法。臣想得明白,当日从燕水赶来带着内阁书信的侍卫,是永王派来刺杀殿下的,也是为了事发之后,栽赃到臣的身上。如此心机深沉之人,臣不愿同流合污!”“不愿同流合污的意思是……”郁微拨弄着玉镯,问,“你日后要为本宫做事吗?”卫玄答:“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郁微起身扶了他起来,看着卫玄,道:“你最好说的是真心话,本宫不会亏待你。若你在本宫的眼皮底下玩暗度陈仓,你会死的比孟罗才惨。”“孟……”卫玄倒吸了凉气,“孟罗才已死?”郁微道:“没什麽意外的,权斗之中,谁想保全自己而两边都不得罪,谁就是第一个死的。孟罗才就是个教训。”卫玄道:“臣明白,只是不知,殿下需要臣做什麽?”郁微睨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用不着你肝脑涂地,只需要还做好你的分内之事,清查整个连州中有异心的人,包括之前贪墨搜刮百姓的人,一一呈报上来,剩下的,本宫自有定夺。”“是。”遣走了卫玄,郁微才发觉自己两日没歇好,此时头痛非常。前日江砚行在园中便昏倒,直到如今还没清醒过来。郁微替他寻医问药,而连州的郎中在诊脉之后都束手无策。也是在郎中们捋着胡须摇头的时候,郁微才知晓江砚行并非是故意装可怜博取同情。他并非是中毒,而是实实在在的用药伤了身,无论如何休养都不好。为了赶上郁微,他从京中匆匆而来,一路奔波又耗得他元气大伤,什麽补品用下去都是填补不了,索性如今连清醒都艰难。“殿下,江大人醒了。”入了秋的风拂过作响的叶子,柳枝的枝条柔顺地沿亭台顶端垂下,被风一压,几乎就要触到空明的池水。江砚行就倚坐亭台的回廊之上,身上披了件薄之又薄的单衣,整个人如一块带着裂痕的白玉,哪怕最轻柔的风都能轻易吹透碾碎。遥遥看到郁微的身影,他的唇角扬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淡到几乎看不到,又像是他的面色从未变过。郁微几步便走了过来,没先说话,而是拿起了他身侧的酒壶,当着他的面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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