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活不肯招认的,必是永王。但他不肯说,锦衣卫纵有通天本领也无计可施。文珈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若再用重刑,只怕他真的活不了。郁微伸手,雨水顺着飞檐滑落,轻轻的落在她的掌心,顺着指缝流淌下去。她沉默了一会儿,拢紧了衣领,道:“文珈的家人呢?查封乡産时可查到了?”杨荣困惑道:“菏州知府调了他的乡籍出来,说文珈父母早亡,这麽多年都是独身一人,并无家人啊。”“没有家人?”郁微转身问,“他没有妹妹?”杨荣摇头。郁微却道:“不可能。当日大殿之上,永王提过他的妹妹。哪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乡籍中也绝不可能什麽都没记下。”说到这里,郁微才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文珈初被押入大殿时,一直拽着郁岑的袍摆求饶,说自己冤枉。但郁岑说过那一句妹妹之后,文珈却转而认了罪。当时郁微以为,他是感念郁岑的提携帮扶之恩,愿意揽下罪名。如今想来,却并非如此。那句话,更像是威胁。郁微道:“乡籍上没有,也撬不开文珈的嘴,那便想想旁的法子。或许,可以试着从他昔日同袍那里下手打听?”一听这话,杨荣摇头:“他的同袍不就是永王昔日的部下?沥平不远,去倒是不难,但去永王的藩地查永王的事,是不是有些打草惊蛇了?”杨荣的确是个实诚人。实诚到连变通都不会,郁微着实好奇他是如何坐稳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的。她无奈道:“沥平的同袍是同袍,羽林军中的同袍便不是同袍吗?锦衣卫与羽林军都是兄弟,吃吃喝喝閑说两句,谁又吝啬这些呢?打听个妹妹而已,谁也想不到永王的头上去。”“这倒是。”杨荣茅塞顿开,也觉得自己方才缠在一处没理清的蠢话好笑,跟着笑了两声,这才走了。雨势越下越大,在地上渐起连片起伏的水花。郁微的鞋浸了水,湿黏黏的。她正打算去换下鞋子,却听府中人来传,说拂雪从曲平回来了。见到拂雪安然无恙,郁微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在实处。拂雪眼眶一红,当即要跪,却被郁微扶住。郁微问:“在曲平可还好?怎的回来了?”拂雪擦了擦眼角的泪,带着哭腔道:“奴婢一切都好,江府中人也都好相与。是曲平起了战事,不大安稳,江大人听闻殿下回京了,担心殿下为奴婢忧心,这才着人送了奴婢回来。”是江砚行的主意。他被军务缠身,竟还有閑暇心思安置拂雪。不过也是,他行事向来如此,面面俱到,从无疏漏。“他……”郁微刚开口,又想起了不久前从曲平来的辞官信。既已下定了决心辞官,便是不愿再回京了。虽说本该如此,可不知为何,郁微心里却有种说不上的闷。拂雪从袖间取了信,道:“奴婢这儿还有一封给殿下的信。”郁微问:“江砚行写的吗?”拂雪摇头:“不是。”不是江砚行写的……若辞官一事是误会,他明知郁微在意,为何连封解释的书信都没有?既没有,便说明郁微没会错意。一直藏在心里的闷气终于被挑了出来,郁微冷笑道:“曲平有什麽军报,一律该上呈兵部和内阁。若不是军报,旁的事更不归本宫管了。不看,差人送回去!”金戈鸣玉(15)兴许是被雨浸湿的鞋袜过于黏腻,郁微心里总是不痛快。话刚说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不该说这些话来为难拂雪。见拂雪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心软下来,轻轻地接过了书信。“给我吧。”拂雪递了信,跟在郁微的身后走着,小声解释:“曲平战乱,江大人沿着汜河与赤延图周旋,实在是不容易。”“他又病了吗?”郁微慢下步子后后问她。拂雪想了一会儿,才说:“江大人一直便在军营中,几乎没有回过江府。倒是叶梧,隔三差五就要回来取药,每回都要带走许多。”拂雪只是借住,并不好多嘴去问这些事,便只能看着。叶梧取药时总是匆匆忙忙,好似再迟一刻便有多麽的要紧。即便拂雪不说是谁用的药,郁微也猜出了大半。尚在连州时,江砚行的身子便不大好,一朝昏睡便多日不醒,只是因为长路奔波劳累所致。如今他担着这麽多要紧的事,还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想也知道有多煎熬。回房之后,郁微换了干爽的鞋袜,这才试着去拆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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