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徐闻朝缓慢地思索着,“他是利用殿下?”何宣不答,只是继续饮着冷酒。酒坛见了底,他也醉了。热冷的酒轮替,他也实在不舒坦,扶着桌案站起。刚打算走出去,却被徐闻朝两步跟了上来,揪着衣襟问:“你为何要告知我这些?”何宣掰开他的手,抚平皱巴巴的衣襟,道:“江砚行将我逐出了曲平,我还要谢他吗?而我真心待过执盈,何必与你为敌。忠告罢了,听不听由你。”“一股清苦药味。”郁微倚在门前,随意地敲了门,看着书房中那个翻阅着书册之人。一场冬雨落下,天气严寒不少。古卷竹简冰凉又繁重,他一边誊录在纸页上,一边将另一只手悬在烧着银炭的铜炉上方。闻声,江砚行擡眼,由于吃惊,拇指刮蹭到热烫的炉壁。他顾不得疼痛,笑着站起:“你怎麽来了?才煎煮了药,的确不大好闻。”“小心些。”郁微想怪他,可看他子时还点灯熬油地誊抄书卷,责怪之言又不知如何说了。他的手冰凉,好似才被冰水浸泡过,分明银炭烧得那般旺,依旧无济于事。一碗碗药喝下去,他的病却没好转。从入秋开始,他便常精力不济。这一入冬,便愈发严重起来。“你到底是故作称病,还是真病得厉害了?江砚行,你对我也不说实话了?”“自然是假的。”江砚行温然笑着,关上了门窗,“药还是按之前的方子抓的,温养的。按着方子吃,明春便会好转。手凉是我忘记关窗子了。”说完,他转身看向郁微,“你还没答我,都子时了,你怎麽来了?”“不来不知道,你满心都是抄书,当真辛苦。前几日还往公主府去,这几日连个人影都不见。”见多了嫌他腻,不去也要怪他。江砚行当真没见过这样的人。他失笑,抵着门窗抱她,道:“你就是想我了,不能直接说吗?”郁微耳尖生热,颇有些不自在,换了话去说:“明日冬至,文武百官空山祈福,你可会去?”他揉着她的耳垂,好似那抹红能掉色一般。思忖了一会儿,他摇头,说自己尚在称病告假,并不适合去那样的场合。郁微拿开了他的手,不许他再碰,道:“不去最好,你若去了,只怕麻烦。”“什麽麻烦?”郁微敷衍:“没什麽,随口一提。”江砚行抱着她,才发现她袖中藏了什麽东西,还有一端被她紧紧握在手心,任他如何也拿不出来。他皱眉:“藏了什麽?”郁微忽而得意一笑,让他猜,“那你丢过什麽东西没有?”丢东西……想了好一会儿,江砚行终于想通了。他低头亲她的眼睛,无奈道:“有个小贼在此留宿一宿,便要偷走一样东西。我不与你计较便是了,你还得意起来了?”这一回,他顺利地将竹笛从她手中抽了出来。但并非预想中的模样。之前的竹笛是没做成的,根本无法吹奏。当年的阿微还没做成,便已经被他送走,只留下一个残缺的生辰贺礼。他从未想过更改,未做成的贺礼,是遗憾的残缺,他情愿记住。看着掌心这个完整的,被精心雕刻修改而成的竹笛,江砚行只觉掌心发烫,连带着心口都被猝不及防地灼烧了。当年的阿微总是前后跟着他,眉眼含笑,道:“公子,公子你走慢一些,你有什麽喜欢的东西吗?我知道你什麽都不缺,但这是你的生辰啊,要好好过的。”眼前的郁微道:“你快要生辰了,我知道你什麽都不缺,只想着把它补好。毕竟是生辰,还是要好好过的……你,喜欢吗?”昔日回忆与今日之景恍惚重叠,同样之人,同样之物,真的收到这份她亲手送出的贺礼,却隔了许多年。江砚行久久不语。最后,他只是一言不发地侧过身去,背对着郁微,好似得偿所愿了,又好似被这样的贺礼抽去了所有的气力,什麽都说不出,而分别的痛苦却再度清晰起来。玉碎犹洁(2)一切好似回到了多年前的雨夜。浓云遮天,偌大空寂的院中,只有他所提灯笼散发出的惨淡微光。他不知站了多久,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去推那扇门。雨雾沾在手腕上,凉得让人惊心。锁已鏽,钥匙在锁孔中转了一圈,艰难地开了锁。门轴坏了,用力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这一声锐鸣在寂静深夜中分外刺耳。久无人居,谁也没来修过,竟让这间屋子多了些潮湿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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