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娘赶时间,不打了行不行?”她懒洋洋地开口。司徒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冷道:“职责所在,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无聊。”她嘀咕了一声。她还没有嘀咕完,司徒谨忽然发动了。实力不济,便只能出奇制胜!那几乎是一瞬间,司徒谨双腿微屈,像一张拉满的弓,然后弓弦离手,他像一支有去无回的利箭,挟裹着风雷之势,扑向迦楼罗的面门。他摒住了呼吸,耳边只有风声疯狂地呼啸,他看见那个艳丽得几乎锐利的女人抬起头,碎发下的眉眼浓郁如墨笔勾勒。铮——她挥出圆月般的一刀,弧线封住司徒谨拼尽全力的一击。迦楼罗没有硬接下司徒谨的刀,而是在刀与刀相遇的刹那间错身向前,她的长刀滑过司徒谨的刀刃,发出金铁相擦的声音。当司徒谨呼出摒住的气的时候,他感到冰冷的刀刃割开了软甲和他肋间的肌肉,温热的鲜血喷薄而出,他的衣甲都湿透了。“你的风雪刀还没有练到家,没有本事,谈什么职责?年轻人,应当多惜命才是。唉,可惜,又少了一个风雪刀传人。”她把刀扛在肩上,留给司徒谨一个吊儿郎当的背影。司徒谨扶着刀跪在地上,手试探着摸了摸肋间,果然满手的湿热。林间忽然转出一个人影儿,是一个身材孱弱的青衣小太监,司徒谨费力地抬头,看到小太监有些苍白的脸。“别怕,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司徒谨轻声道,“你是乾西四所的沈公公,我认得你,我以前在四所当过值。”沈玦的脸笼在花叶的阴影里,道:“大人知道奴婢藏在这儿?”“早就发现了,只不过没有戳穿你。”司徒谨打眼瞧见沈玦怀里的药包,道:“你是去偷药的?难怪这么晚还出来。”“奴婢的同屋病了,咱们身份卑微,没法儿请医正,药又用完了,只好出此下策。”“他一定是你很好的兄弟吧。”司徒谨眼皮越来越重,说话的声音都发着飘,“真好啊,我的兄弟都死了。”他看着满地的尸体,鲜血浸润了泥土,棕黑的土被染成了暗红色。虽然他们可能并不把他当兄弟,但他一厢情愿地觉得曾一起并肩作战,同过生死的伙伴就是兄弟。花藤上的露珠滴落在他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仿佛能透进心里去。京师的春天真冷,他模模糊糊地想,手都要握不住刀了。沈玦眸光寂寂,低声说道:“嗯,现如今,他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快回去吧,乾西四所不远了。避开阴影,走有亮光的地方。有阴影就有刺客,有……迦楼罗。”司徒谨终于撑不住了,手松了刀,脸朝下扑倒在地。他半张脸埋在泥土里,身上沾满血渍和土渣。沈玦闻言一惊,上前问道:“你说什么,迦楼罗?方才那个女人就是迦楼罗吗?”司徒谨已经没法儿回答了,沈玦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开。沈玦回去的时候,夏侯潋还昏睡着,他试了试夏侯潋额头的温度,似乎没有更烫。他把夏侯潋的衣服褪下来,重新给他上了太医署的金疮药。这药比他之前胡乱上的草药好得多,细细密密的粉末洒在红肿的伤口上,夏侯潋感受到灼烫的伤口上一阵清凉,呼吸都顺畅了几分。煎好药,喂给夏侯潋喝了,过了一个时辰,再试他的额头已是不烧了。沈玦松了口气,推开窗棂看外边,天地被昨夜的雨洗刷一新,苍穹泛着昼夜交替时的蓝,高耸又宽广,宫殿一座连着一座,似乎一直接到天边的晨色里。夏侯潋醒了,迷瞪着眼坐起身,顶着一头茅草堆似的乱发。沈玦端来洗脸水,递给他湿帕子,夏侯潋闭着眼胡乱抹了抹。炭烧没了,沈玦搬来木炭,一块一块钳进熏笼。“夏侯潋,”沈玦突然出声道,“那个,我看见迦……”“看见啥?”夏侯潋还犯着迷糊,使劲儿甩了甩头。“……”换炭的动作停了停,沈玦低垂着眼。越穷的人富了之后越怕穷。他想起在进宫的第一年,数九寒天里他孤零零地扫着永远也扫不完的雪,后来好不容易得了端宁宫里的差事,却因为送膳晚了一刻钟被妃子狠狠地掌嘴,还有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四喜,那油腻的手摸在他身上的恶心触感……宫门深似海,前后皆茫茫无尽。乾西四所虽然安宁,却是个一辈子熬不出头的地儿,他手底下几个宫女太监,一天里的大半要躺在床上歇着,只等哪天咽下气,薄薄的棺材板一盖,这辈子就算走完了。他不能在这儿蹉跎,他一定要走出去。只是这紫禁城,他是一辈子也挣脱不出去了,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能一起在海里漂的人,就像苦惯了的人尝到一丁点儿的糖,他如何能够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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