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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巢 0741（第1页）

37／07／02，17：29，灵川避难所地下，灵川市废弃地铁隧道，三号检修井。

“你确定要在这种地方直播吗？”凯文盯着神宫寺手中的自拍杆，“还有，你是怎么在地下连接临江市网络的？”

“你猜。”神宫寺摆弄着终端和摄影无人机，“我会调整角度、不让治安局的各位入镜的。”

在不犯法的情况下，治安局执行官不得干涉民众的正常生活与行为，再说神宫寺也不是普通的主播。凯文叹了口气，走到了队伍的另一侧，算是对她行为的默许。

三支队伍在预定的位置——三号检修井汇合。最后一个可能藏匿“母巢”的地点在轨道的尽头，也就是这条地铁的终点站——游星广场站。保守估计，那里至少有三位数的堕落者，以及那个未知的“亵渎”级异常。详细的资料常叶已经公开，但神宫寺说，考虑到制造虚假情报是源点教常用的手段，她没法保证这些从他们内部搞来的资料的真实性——鬼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搞情报的门路。

37／07／02，17：44，临江市北山区天使酒吧。

“那是……‘混乱’的权钥？”

薇薇安终于分辨出来了，这是曾经被收容在河渡分部的、在袭击中被夺走的“混乱”权钥的气息。拥有“审判”权柄、对其他概念异常敏感的她，一开始居然没能分辨出来……

“薇薇安！权钥在它的后背上！”安洁大吼着扣下扳机，枪管已经泛红的两挺机枪再次咆哮起来，但堕落者身上生出的、看似柔软的暗红羽毛挡住了尖锐的金属弹头。

薇薇安仔细看去，在那只堕落者的后背上、如蛛网般错综复杂的红色丝线中，一根眼熟的短杖插在它的脊椎上。

是了，现在薇薇安确定了，四骑士中的第三位，［混乱］降生了。虽然看这情况，距离其觉醒还早得很，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位刚刚降生的天启级异常终究是比她这个半吊子执罪者强得多。

一瞬间她萌生了怯意，酒吧的确有一个从没用过的后门，通向地下雨水管道……但她来不及带走安洁房间里的那些情报与资料，也带不走地下室里关着的那个“囚犯”。此刻无论她撤退或者战死，都意味着通天塔在这场无声战争中的完全失败。

“要放弃吗？”

尖锐的羽毛与刀刃碰撞，擦出火花。阿米莉丝不知何时站在了薇薇安身后的阴影中，从手包中拿出又一柄暗金色的手术刀。

“不需要你的帮忙。”薇薇安单手举起弩炮，暗金色光流撕开烟幕，切断了几根丝线，却在那暗红的羽翼表面弹开来了。

“敌人是天使，是完全的无罪之人，‘审判’不会有任何作用。”阿米莉丝将手中的手术刀递过去，“用这个。”

“可以相信你吗？”薇薇安顿了一下，伸手接过那柄手术刀——表面光滑的像是镜子。

“我会向你证明。”

37／07／02，17：29，灵川避难所地下，灵川市废弃地铁隧道，距三号检修井约三千米处。

“铁轨到这里就断了。”凯文低头检查着，“是被人为撕裂的，不是设计如此。”

断裂的铁轨与枕木不翼而飞，只剩下遍地的碎石与黑色的水面。凯文将手中的手电筒指向前方，远处的隧道仍然望不到头，像是漆黑怪兽的咽喉。

“一队留一部分在这里待命，其余人、以及二队和三队继续前进。”切里斯下令道，“各队领队在我这里集合，其他人继续保持警惕，警惕敌人的偷袭。”

常叶刚想叫上神宫寺，却看到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白色的、似乎是纸质的面具，对他笑了笑，消失在人群中。

“哭泣小丑的假面”，一件肃正级的异常物品，戴上它的人将会获得约一小时的逆模因效应，不会被任何人或者摄像头所识别。常叶曾经在薇薇安的手中见过这件收容物，那是她身为通天塔“仲裁人”的信物。

薇薇安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借给别人?常叶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脑子不清醒。

“听着各位，如果治安局带来的情报是对的，母巢只可能在我们前方。”切里斯压低声音对治安局三人与莫知晨说，“按我的估计……它的实力应该不是很强。”

“为什么？”小池举手问道。

“因为我当年解决过一个差不多等级的，智械那次就是。”

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情况下，黑色的水逐渐漫过了鞋面。浓重的水汽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不适。

带头的几人举起手电照向四周，潮湿的洞壁上长满了霉斑与苔藓，还有暗红色油漆绘制的不知名标记。数台不知名的故障机械被随意丢弃在隧道边，从标签与形制上看是产自前纪元的老旧工程器具。这一切都让探索队的人们感到了不安，队伍中逐渐开始了窃窃私语。

“安静。”切里斯上前，举起手电筒——他的面前是一片宽阔的地下湖泊，湖水仍然是那种黯淡的黑色，看不到湖底。他又望向洞顶，那里挂一盏暗金色的吊灯，上面吊着十三根蜡烛，其中一根已经熄灭。

“似乎有某种宗教含义——”凯文沉思着。十几年前在雾都生活时，他曾经在伯里希特宅邸的书房的某本书里看到类似的图案。之所以他对那本名为《RhapsodyofArcadia，Apocrypha》的书印象深刻，还是因为它曾被放在书柜的最顶上，他小时候好奇去够书的时候狠狠地摔了一跤。

切里斯拔出凯文腰间的例子铳，瞄准了吊灯上方的铁链，扣下了扳机。微不可闻的枪声中，吊灯坠入下方的水面中，几乎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这湖水不对劲！”见状，他脸色微变，低吼道。

刹那间，湖水泛起了暗红色的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游走着、翻涌着，就要破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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