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即将到站,请小心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本次列车去往河渡及沿途各站……”
程风猛地惊醒,怀中的电脑包掉在了地上。
察觉到周围乘客异样的目光,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拎起电脑下了车。
这都是梦……别瞎想……他在心里想着。见鬼了,这么真实的梦可是千载难逢,一定要写进游戏里。
这时一个窗口在他的视野里弹出:“嘿老程,小杨让你给她带杯草莓奶茶上来,要热的,全糖,加双份椰果。”
发信人,“机械药师”。
看着那条消息,程风的呼吸渐渐紧促,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来的这么快?”病房外,拎着热水壶的秦越惊愕地盯着面色苍白的程风,用沙哑的声音问道,“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呼……说来话长,”程风大口喘着气,背着五斤沉的笔记本一口气跑上三楼对他这个程序员来说属实有些吃力,“杨玲呢?在病房里?”
“昂,她在屋里呢——”
还没等秦越说完话,程风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病房门口,跌跌撞撞推开了门。
“欸?老程你来了?”杨玲嘴里叼着一片果酱面包,含糊不清地喊道,“奶茶买了没,干啃面包挺折磨的。”
望着那张圆润清秀的面庞,程风第一次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冰棱刺穿心脏。
“你……你是杨玲对吧?”
“喂喂喂,老程你犯什么病?”杨玲伸手敲了敲程风的脑袋,“这里面进水了?当然是我咯,还能有假吗?”
“啊……见鬼。”程风扶额,“刚刚车上做了个噩梦。”
“害,你啊,就是劳累过度了,”杨玲将身边的游戏机递了过去,“听我的,跟公司请两天假,陪我玩几盘游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接过游戏机,感受着那熟悉的分量与手感,程风这才略微放松下来。
“老程你作弊!”杨玲有些恼火地将游戏机撇到一边,“哪有手雷爆炸加速这种玩法的?”
“基本操作罢了。”程风笑了笑,“多看看游戏攻略吧,傻妞。”
“你!”杨玲的表情看起来活像一只气得鼓鼓囊囊的河豚。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坐在一旁的秦越——程风这才注意到他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起身开门。
门外是一位身着黑色皮衣的中年人,那略显苍老的面容程风似乎在哪里见过。
“老爹!你这么早就回来了?”见那人走进房间,杨玲连忙翻身下床。
“是啊,从雾都那边带了点土特产回来。”那中年人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她床头,“啊,你就是小程吧,我家女儿多亏你照顾了。”
“杨叔叔好。”程风干脆利索地鞠躬道。
显然,眼前这位便是杨玲的父亲,所长杨广远。
“总算自由了……”借着温暖的阳光,杨玲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已经开始怀念家里的PS7和满墙手办了。”
“那我和秦越就先回去了。”程风怼了怼秦越,“回家记得打联机。”
“啊?……哦。”似乎是走神了,秦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不知为何,秦越似乎保持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程风怀疑他是不是昨晚梦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晚上没睡好觉。
印有“ROLT”字样的灰色浮空车落在杨玲与所长面前。目送二人上车,程风回过头来盯着秦越,在他脸上看到了深深的黑眼圈。
“老秦,你这是几天没睡好了啊?”他开口问道,“还是说中了什么奇怪的‘熊猫’病毒?”
“四天。”沉默了一阵之后,秦越回答道。
“啊?”程风愣住了。作为一名义体医生,秦越应该比别人都清楚,熬夜工作对诸如义眼、神经接口等长期高负载运作的义体会有的很大的损耗,更别提比义体更加脆弱的原生质身体了。
而且,他对自己从高中时代到现在的死党十分熟悉,他绝对不是程风和杨玲这样的夜猫子。
“我要去一趟河渡,拿点东西。”秦越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声音里的虚弱,他的身体似乎已经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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