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即将到站,请小心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本次列车去往河渡口及沿途各站……”
“……嗯?到站了吗……”程风迷迷糊糊地从座位上起身,扯了扯身上那件有点褶皱的灰衬衫。他昨晚熬夜赶手头那个游戏项目的进度,此时困到不得不在地铁上补个觉。
我是要去医院看杨玲来着……唉,好想再睡会儿。
他叹了口气,拎起身边装着笔记本的挎包——
不对。
原本人满为患的车厢,此刻空空荡荡,只剩他一人。窗外乳白色的流光流淌着,照亮了他的面颊。
他的太阳穴一阵抽痛,他感觉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些什么事情。
“嗨嗨,你打算在哪里站多久?”
程风猛地回头,身后的栏杆上不知何时靠着一个人,灰色的斗篷下露出一截雕刻着花纹的铅色枪管。
“我的创造者居然是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人,啧啧,倒是挺让我意外的。”那人以戏谑的语气说道。
程风默默地盯着这个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家伙,没说什么,只是又坐回了座位,从挎包里取出笔记本接到自己的视网膜投影HUD上,双手在键盘上敲击着,似乎是在……办公?
“你还真是个工作狂,在梦里都不忘敲代码,啧啧啧。”
程风头都不抬,反问道:“你根本不是我创造出来的,对吧?”
比起反问,这句话的语气更接近于质问。
片刻之后,萨基尔忽然笑了起来。
“你发现了啊?你终于发现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窗外,那是世界的真相!”
遮蔽车窗的流光在一瞬间消散,程风看清了那片海。
碎裂的建筑已然沉入海底,从那繁密复杂的花纹之中能一瞥其曾经的辉煌。此刻那些残片似乎构成了某个残缺不全的符号,等待着外来者的补完。
那是极具视觉冲击的画面,足以让任何人为之赞叹。
“首先的是【创生】,祂将自己的躯体沉入‘应许之地’,以精神化为‘圣城’的基底。”他听见身后传来吟诵声,那韵律如诗歌般悦耳。
“而后是【宿命】,祂自【书卷】借得了权柄,修正了世界的轨迹。”
“而后是【秩序】,祂以自己的权能平息了波涛,重塑了世界的旋律。”
“其钟声必将敲响、其言语必被遵从、其圣灵必回归至高位。”
萨基尔念诵着那失传已久的诗句,语速越来越快,一如中世纪的狂热传教士那样,面露虔诚之色。
“……而后是【暴虐】,其为【死亡】之令使,行走于世间而不自知,为‘圣城’之灾厄、考验者。”
“而后是【神秘】,祂以自己的权柄洞开了‘时序’,令四位骑士于其中暂避、不被消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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