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战争打破了一切,将苦难和杀戮降临在这个国家的平民身上。“战争的阴霾会渗透到每一个家庭当中,没有人能逃得过。”祈爸爸叹息着:“一百多年过去了,他们依旧停留在1840年。”宋落看着父子二人忧心忡忡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叹口气。祈妈妈在旁边听见,用力咳嗽两声,不满道:“老祈,大过年的别讲这些。”“行,行,不说了。”祈爸爸神色无奈,摆摆手,“不说了。”除夕的晚餐是两位妈妈一起做的,特别丰盛。前两年祈霁在米胜,没能回来过年,这是他们婚后一家人头次聚在家里吃年夜饭,很普通的家常菜,透着满满的温馨。“这个青椒肉丝炒的不错。”祈爸爸边夹菜边转头看祈妈妈,“肯定不是你炒的。”“去你的,讨人厌。”祈妈妈瞪他一眼,说:“本来我的厨艺就不如淑涵。”淑涵是宋妈妈的名字,她当即笑道:“你工作忙,不常炒菜,能炒成这样已经很有天赋了。”“听见没,以后别抱怨,给你做饭就不错了。”“好好,知道你最贤惠,不过下次还是少放些盐啊。”“嗯?很咸吗?”宋落和祈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他以前炒菜也喜欢放很多盐,垂眸偷笑。“对了,文渊明天要带然然过来玩,你们今晚就在这边住,淑涵也留下来。”宋妈妈作为亲家怎么可能留在这边,再则也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过来,推辞两次后,祈爸爸才说待会儿让司机送她回家。晚饭过后,他们送走宋妈妈,祈爸爸又拉着祈霁聊米胜的事情,宋落想帮忙洗碗,被祈妈妈阻止了:“我来就好,你出去和他们聊聊天。”“他们聊的我可听不懂。”宋落对国内新闻事件一清二楚,国外的了解甚少。“你都听不懂,老祈能听得懂?”祈妈妈不可思议的望了外面一眼,转身准备洗碗,“那你出去看电视吧,不用帮我,我一个人弄还快点。”宋落闻言只好出去,和祈爸爸打了声招呼,进到房间里的小浴室洗澡。当着宋落和宋妈妈的面,祈霁父母自然不会提孩子的事情,见宋落进卧室,祈妈妈从厨房出来,坐到他们身边,压低音量。“诶,你今年可二十九了。”祈霁纠正:“妈,我刚过完二十八岁生日。”前两天还有亲戚在家庭群里道,小祈今年要三十岁了,明明应该按照月份来算,总是平白无故给他加年龄。“行,就当你二十八岁。”祈妈妈小声问:“你和落落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还要不要孩子啊?”祈霁用开玩笑的语气讲着:“前两年我在米胜,落落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祈妈妈啧了声:“你都回来大半年了,怎么没有动静呢。”“别催,顺其自然。”“这事靠自然可成功不了!”祈霁又笑:“看样子,妈挺有经验的。”祈爸爸伸手拍他,“胆子大了,连你妈都敢调侃。”“懒得管了,你们小两口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祈妈妈又进厨房了。陪爸爸在外面看了半天的电视,宋落还未出来,祈霁心念着她,推门进房间,看见她一手捂着头发,另只手在翻柜子。他关上房门,“在找吹风机?”“嗯。”祈霁从旁边的小抽屉里拿出来,拉着她坐到椅子上。“上次是你放的吗?我怎么记得是我放的。”“你记得是自己放的,不记得放哪了?”祈霁不免觉得好笑,插上电帮她吹头发。宋落的头发很软,他的手指落在上面,轻轻地揉着,鼻尖全是洗发水的香味。吹了十几分钟她的头发才见干,祈霁倒是耐心,等到全干后关掉吹风机,忽然问道:“落落,想要个孩子吗?”宋落一时愣神,忘记回答。他以为沉默就是拒绝,又道:“不想就算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宋落抬手握住他的手臂,“我还没有回答呢。”她反问:“妈今天是不是催孩子了?”“嗯。”“怎么说的?”祈霁靠在椅子边,俯身凑近她耳朵,哑着声音,嗓音里透着股蛊惑的意味,缓缓道:“妈让我多努努力。”吃糖宋落听着这语气,脸颊都开始发烫,“又乱说,妈怎么可能讲这种话。”“嗯”他漆黑的双眸凝视着她,“那要吗?”宋落不抗拒生孩子,只是割舍不下事业,幸好记者这个行业不是吃青春饭的,现在工作逐渐稳定,耽误一年多倒也没关系。她垂眸,点了一下脑袋。祈霁眉眼间染上笑意,勾住脖子,温柔的亲亲她侧脸,“我去洗澡,等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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