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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猜，是你的家人？”他神色慌张一瞬，而后立刻又恢複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过他所有的表情和反应，都被周辛夷收入了眼中。“你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的，消息是极为灵通的，背靠着官府，总归还是有点手段的，”周辛夷撕下他的一块衣角握在手中，“查个人什麽的，再简单不过了。”他看着周辛夷手上这块衣角布料，面上露出一丝惊恐，“你想干什麽？”“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只好找你的老父亲老母亲问一问了，你说，你那背后之人如今是杀他们容易些，还是杀你容易些？”周辛夷幽幽开口，语气里还带了几分威胁。王摇花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小口，静静地注视着他二人。他犹豫许久，却仍不开口。周辛夷站起身来，也懒得陪他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对着王摇花道：“走吧，去查查他到底是谁。”话音刚落，王摇花跟他起身正欲离开，地上这人立刻变了脸色，像一个蚕蛹一样扑倒二人的脚跟前，拦住了他俩的去路，着急开口：“别去，别去，我说！”洗清嫌疑“方家那女子，是我杀的。”他半躺着，低声开口。王摇花和周辛夷不由得一愣，二人错愕地相视一眼。“你是如何动手的？”周辛夷转过头看着他，语气有几分激动。今日他们一行人在方家一点蛛丝马迹都未发现，如今却突然跳出个人说是他杀了方家姑娘，那他是如何混进方家，又是如何将砒霜下进了方姑娘的汤药中的？“你是什麽人？”不等他开口回周辛夷的话，王摇花接着问道。“我叫铁头，是方老爷身边的人。”他闭了闭眼，抒了口气。王摇花攥紧拳头，原来如此，难怪周辛夷他们没能查出点东西来，谁能想到这人藏在了方老爷的院子里？“上个月，有人拿着我娘的陪嫁首饰找到我，让我想办法杀了方老爷的女儿。”他转了转眼珠，将目光落在了周辛夷身上，继续交代：“那日，你将药包交予方小姐院内的下人时，我随意编了个理由便将她支开了，而后将砒霜下在了里面，只待有朝一日方姑娘喝下这一副汤药，只要方姑娘一死，我娘便能安然无恙，届时，他还会有厚礼相赠。”这副药搁置在一旁已有多日，平日方家事务繁杂，又偏逢修缮偏房，那下人也难以回想起有人在这天钻了空子，在药里动了手脚。“那你可有看见指使你的那人长什麽样子？”王摇花问道。铁头摇了摇头，“没有。那人是在夜里找到我，又身着黑衣，带着斗篷，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连他的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几分。”“那砒霜呢？也是他给你的？”“是。”王摇花立刻转过头，看着周辛夷，认真道：“查岭城城内的医馆，这东西不是寻常药物，若有售卖，定会在药案有所记录。”周辛夷也正是如此所想，点了点头。铁头轻笑一声，“没用的，听他的口音，并不像是岭州的人。”“不是岭州？”岭州之外，又有何人想要方姑娘的命？“或许是方夫人家人乃是朝廷中人，或许他们在朝中树了政敌报複呢？”王摇花若有所思。一旁的周辛夷也沉思片刻，试探性开口：“那方姑娘指上的三个针洞又作何解释？”铁头一脸茫然，“什麽针洞？”他这反应，看上去并不像是知晓此事。不过好在如今总归是有证据能够证明何大夫的清白了。—白日高照，公堂之外骈肩累迹，百姓在下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今日这桩案子。“那副药是你开的，砒霜也在只在那里面发现了，你如今连狡辩的话也都说不出口，如此看来，”官老爷转了转眼看着愣坐在藤椅上的方老爷。方家这事儿不能轻轻揭过，必要狠狠惩治何青良方能给他们一个交代。况且数着日子，上面的人也要下来巡查了，届时还得方家在他们面前多说说话。官老爷回过头，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一命抵一命——”“慢着！”周辛夷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百姓们为他开了条路出来。他将铁头押到了公堂之上跪下。官老爷见他突然出现，还带了个人回来，斥道：“周辛夷，你干什麽？！”周辛夷看了何青良一眼，而后眼神坚定地对着官老爷道：“大人，毒害方姑娘之人，并非何青良，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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