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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他的手，轻轻道：&ldo;就等你来验收。&rdo;除去至亲那里，方思慎这辈子收到礼物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一份厚礼砸下来，完全不知所措：&ldo;这，这怎么成……你……我……&rdo;&ldo;反正屋子闲着也是闲着，你帮忙添点儿书香人气呗。&rdo;&ldo;可是……&rdo;&ldo;又不是强迫你来住，在学校累了腻歪了，上这歇会儿呗。&rdo;&ldo;不行……&rdo;&ldo;为什么不行？有什么不行？&rdo;洪鑫垚有点起急，问：&ldo;你是不是觉得花钱太多，所以不能接受？&rdo;方思慎摇摇头，又点点头。平心而论，要是座微缩建筑模型，肯定二话不说就收了。这份礼实在是大到超出他的日常认知，完全不必找理由，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不能接受。洪鑫垚郑重地望着他：&ldo;钱多钱少，是相对而言的，你同意吧？在我看来，这真没多少钱。&rdo;&ldo;我知道，你有钱，但……&rdo;&ldo;你听我说完。这年头，烧钱的勾当多了去了。就这点钱，拿去赌马赛车、打针嗑药，不过几分钟的事。包明星，拍电影，养球队，连个响儿都听不着。我就正正经经布置几间屋子，算得了什么？&rdo;方思慎反驳不出来。&ldo;你不喜欢？&rdo;&ldo;怎么会……&rdo;&ldo;你肯要我的人，不肯住我的房子，这是什么道理？&rdo;方思慎顾不上分辨他这话有多暧昧，叹气道：&ldo;于我而言，总觉得……太奢侈了，没法安心。&rdo;洪鑫垚听他这么说，终于也叹了口气：&ldo;那我请你来坐坐，总可以吧？&rdo;&ldo;这……&rdo;不等他说话，拉着手拖到内院当中：&ldo;西厢是餐厅和客房，秋嫂也住那边，南面正房隔出了客厅和卧室。&rdo;见秋嫂在对面招手示意，道，&ldo;等吃了饭，我带你去看。&rdo;秋嫂照例摆好碗碟就消失了。菜是新厨师的手艺，秉承了江南菜肴一惯的简约精致，吃得十分舒服。说起来，方思慎跟洪鑫垚一起吃饭的次数，当真多到数不胜数，早就吃出了惯性和默契。细嚼慢咽，轻言微语，比之前随意许多，那点不自在慢慢不见了。&ldo;这个鱼汤很好喝，一点也不腥。&rdo;洪大少喜欢吃香辣口味的鱼，听他这么说，道：&ldo;真的吗？我尝尝。&rdo;方思慎便给他舀了一点在碗里：&ldo;你少喝点试试。&rdo;&ldo;唔，是还不错。&rdo;伸手又添了两大勺，抄起桌边盛醋的小壶，倒进去半壶，&ldo;这样就更爽了。&rdo;见方思慎笑着看自己，道：&ldo;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吃醋……&rdo;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对，笑了，别有用心地重复，&ldo;是真的啊，你别不当回事。&rdo;&ldo;那又怎样？&rdo;方思慎说完，马上低头吃饭，所幸灯光不亮，掩去了无言的羞赧。&ldo;其实上星期五是我生日。&rdo;&ldo;啊？&rdo;方思慎意外中有些疑惑，&ldo;你是这个时候过生日？&rdo;&ldo;以前那次，骗你的。那时候还差一个月十八岁，怕你不让我开车。&rdo;洪鑫垚放下筷子，直视着对面的人：&ldo;我二十岁了。我爷爷二十岁已经带着几千号兵。我爸二十岁在高句丽打了两年洋鬼子。在我们老家过去，二十岁就该正式娶媳妇，分出去单过，自己挣钱养家。&rdo;方思慎被他看得有些恍惚。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可懵懂幼稚得多了，完全不能比。不过，他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呢？就听洪大少道：&ldo;我的意思是，你别嫌我小。我知道自己从前不大靠谱，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愿意我花钱，可我愿意为你花。能花钱做到的事，终归是容易的。花钱买不来的，才真正叫人稀罕。比如说你‐‐你肯陪我坐在这里吃饭、说话，就是花钱买不来的，是我拿真心一点点换来的。所以，方思慎，你要相信我，我会努力对你好。现在我家里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但以后，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我要做不到，那就是自己操自己的蛋。你要明白，为你花钱也好，帮你做事也好，都是我应该的，我乐意，我高兴，我心甘情愿。你有什么事，记得都要跟我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这年头没几只好鸟，我得替你多防着点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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