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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主要的是六件青铜器。卫德礼与霍兹教授粗略看过，认为材质和铸造工艺具有明显的战国特征，并无与众不同之处。而最大的亮点，在于其上类似装饰花纹的铭文，风格独特。这个判断，与当初华鼎松的结论是一致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可能要以古文字学者为考据主力的原因。方思慎知道这批东西，也猜到他最终买了下来。只是那段日子兵荒马乱，此事转念即过，后来也就忘记了。这时才明白，他这趟过来多半为了这个。没想到东西就在此地，并且与卫德礼有如此密切的关系。同时也反应过来，之前向卫德礼咨询潜在的研究课题，他提及的金文新发现，大概指的也是这个。听见洪鑫垚问：&ldo;今天能看吗？&rdo;卫德礼道：&ldo;博物馆只开到下午三点，现在来不及了。&rdo;他早就提醒对方上午来，谁知道这个懒鬼，非说要先倒时差。洪大少嘻嘻笑道：&ldo;你不是校董嘛，开个后门呗！&rdo;卫德礼硬梆梆回答：&ldo;没有后门！&rdo;方思慎忍俊不禁，噗哧一乐。洪鑫垚转向他，哀怨道：&ldo;哥，你知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这洋鬼子不定做了什么手脚蒙我呢，反正我也看不出来，就是一白花钱的冤大头。你可得睁大眼睛替我看好了，千万别被他骗了。&rdo;这批古董是卫德礼介绍给洪鑫垚的，本就担着共同风险，至今都没好意思动那笔数额不小的佣金。听他如此这般在意中人面前挤对自己，当真恼羞成怒，简直吼起来：&ldo;你不要乱说！你怎么能说我骗你！君子无信不立，方，我从来不骗人，你知道我从来不骗人……&rdo;方思慎只好将手里的课程指南再次拍上洪大少的脑袋，安慰发飙的卫德礼：&ldo;对不起，daniel，他开玩笑的。我们都知道你是赤诚君子。&rdo;转移话题，&ldo;怎么还没到？&rdo;此时三人正穿过爬满常春藤的长廊。卫德礼指指走廊尽头：&ldo;就在前面。&rdo;来到霍兹教授的办公室，卫德礼引见完毕，就退了出来，在外间跟洪鑫垚一块儿等着。洪大少看他扭头望向窗外，根本不理自己，胳膊肘撞一下：&ldo;嘿，要不……打一架？&rdo;卫德礼回过头，瞅瞅洪鑫垚如今的块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大概觉得难以取胜，哼道：&ldo;仁者爱人，我反对使用暴力。&rdo;洪大少听见&ldo;爱人&rdo;两个字，炸毛：&ldo;他是我的，你再爱也没用！&rdo;卫德礼瞪他半晌，气乐了：&ldo;你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rdo;皱眉，&ldo;方怎么可能喜欢你……太奇怪了……&rdo;洪大少也不计较他的嘲讽，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神气：&ldo;哥们别伤心，各人有各人的缘分，你就是时候没到而已。&rdo;卫德礼给他辅导过小一年的西语，反过来洪大少也曾把人从看守所里捞出来，两人可说亦师生亦朋友。后来又合伙倒腾大夏古董跟当代艺术品，下一步洪鑫垚打算正式聘对方做真心堂的海外顾问。他在花旗国熟人不多，这般有本事有门路，交情深厚又可靠的本地洋鬼子，奇货可居。私情上再怎么防备，关系却非得牢牢把在手里不可。大概被方思慎的诡异品味彻底打击到了，卫德礼居然从此再不提&ldo;爱他不爱我&rdo;这话。三个人一起在研究院餐厅吃晚饭，卫德礼问起跟霍兹教授见面的情况，方思慎微笑：&ldo;教授让我一个月内给他详细的研究可行性论证报告。daniel，博物馆早上几点开门？&rdo;&ldo;十点。&rdo;&ldo;那我明天十点之前到。&rdo;约好了明天的正事，三人边吃饭边聊天，俨然回到四年前的美好共处时光，夏文西语夹杂，说说笑笑，十分欢快。中间趁卫德礼不注意，方思慎小声问洪鑫垚：&ldo;他不生气了？&rdo;洪大少得意道：&ldo;我好歹也是他恩人。当然，那时候救他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rdo;心里补一句，老子迟早还要做洋鬼子的老板，等着瞧吧。不大会儿，洪鑫垚开始抱怨西餐太难吃。他其实很习惯吃西式快餐，但那是在国内。真正的花旗国饮食，与大夏改良版差别大得出乎意料。卫德礼道：&ldo;今天来不及了，明天请你们去夏国餐厅吃饭。&rdo;洪鑫垚问：&ldo;宿舍有地儿做饭吗？&rdo;&ldo;有。不过你知道，设备都是西式的，可能不太适合做你们的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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