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让大鹅教训一下她。于是,少年一边嫌弃,一边不耐烦地走下台阶。大鹅,被赶跑了。——除夕快到了。忙着准备过年吃食的外婆忘了买春联,让他和她去集市上买。其实他本来想说那种东西他也会写,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人多的地方,女孩倒没有到处乱跑,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哥哥。”小小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他惯性蹙眉,以为她又要发挥话痨本质,却听到她一本正经的话语。“我们要注意,外婆说过年会有好多偷小孩的坏蛋。”他闻言,这一带的治安出了名的好,她在担心什么?谁家会要蠢小孩儿?这么想着,他思忖了片刻,然后好像很不情愿地,把自己的手伸到女孩面前。“抓紧。”语气仍旧嫌弃。女孩惊讶,接着眸子瞬间明亮了几分,看着他,笑眼弯弯,两只手一起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的。他感受到掌心柔软无骨的触感,手指僵硬了一瞬,随即就消失掉,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回去的路上,他明显察觉到女孩的步伐慢了不少。手掌早已被她攥出了薄汗,两只小手仍然交握一起。“你在干嘛?”他偏头,垂眸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她。眨巴着水汪汪眼睛的女孩,眼里还有未褪去的留恋。听到问话,女孩回头,指了指热闹的某处。他望过去,一堆小孩儿围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大爷。“哥哥,我想吃。”“不行。”他当下就拒绝了,想起前几天她因为牙疼哭鼻子的景象,她还嫌甜的吃得不够多?都已经冒出一颗蛀牙了。所以他之前才把她给的牛轧糖丢到河里去,他没解释吃糖长蛀牙,就当糖喂给鱼吃。“哥哥,我想吃。”女孩重复一遍,和着鼻音,小嘴已经抿了起来,眼眶红红。他放开她的手,冷声:“要吃去买,被偷小孩的人偷走我不管你。”说完,他转身向前走,头也不回。“哥哥!”叫声撕心裂肺,女孩的眼泪终于砸了下来。她回头看了眼红彤彤诱人像串小红灯笼的糖葫芦,又看了少年离去的背影,纠结了好几下,大步跑了起来。一边眼泪流得凶猛,一边恨恨地抓上少年的手,嘴里还含糊地怒骂着坏哥哥。而他,感受着掌心里的温热触感,哭声依旧聒噪在耳,可是嘴角却不明所以地翘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真是个蠢小孩。只是某少年似乎一直忘了,自己也不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番外三大过年的,一派热闹。向来安静的院子来了很多人。大人在屋子串亲戚话家常,小孩儿在院子玩闹。他不喜闹腾,一个人坐在院子的老树下闭目养神。背对着院里玩闹的小孩,粗大的树干完全遮挡他的身体。“还给我!还给我!”女孩气急败坏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苏北璟耳中,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他没有太多情绪。“借我玩玩嘛,看起来很好玩啊!”说话的是比女孩高一个头的小胖子,体型也壮了近两倍,他此刻手里拿着一只手工做的木头鸟。木头鸟做工精细,栩栩如生,若不是那乌黄的木头颜色,真会以为这是一只真的鸟。小胖子举得很高,女孩使劲蹦哒了几下都够不着。“我不借,还给我!”女孩气冲冲地说,这可是哥哥好不容易才给她做的玩具,她平时舍不得都拿出来玩,这个可恶小胖子要是弄坏了怎么办!小胖子见到女孩一脸怒气让他还玩具的样子,顿时玩心大起,冲她得意地说:“就不给我,你来抢回去啊!”说着,小胖子一颤一颤地跳开了,手中还使劲晃了晃木头鸟。女孩咬紧了唇瓣,瞪着小胖子。“哈哈哈,这木头鸟跟真的差不多,不知道能不能飞起来!”小胖子举着木头鸟,哈了口气,将木头鸟往前丢出去。“飞喽!哈哈哈!”小胖子嬉笑着跑过去,拿起来,再往前丢。这边的女孩见到小胖子一次一次丢木头鸟,两只小粉拳紧紧攥起,涨红着脸。“我说了,还给我!你这个讨厌鬼!”女孩忽地冲小胖子跑过去,颇有为了木头鸟冲冠一怒的气势。女孩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小胖子空着的一只手,对着他的手腕就重重地咬了下去。“哎哟啊!”院子里顿时响起小胖子震耳欲聋地喊叫声,顾不得什么,他把另一只手里举着的木头鸟丢了出去,落在老树下,少年的脚边。这一口女孩可是卯足了劲,但疼得不行的小胖子这一身肉可不是白吃的,两下就甩开了瘦弱的女孩,然后坐在地上抱着手边哭边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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