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了吗?”郑知微晃着轮椅,停在卧室门口。宋澜回神,取下眼镜,下床走到她身边,问,“晚上会不会冷?穿这么少。”郑知微乖巧地摇头,她幽幽望着宋澜,“有心事吗?”宋澜顿了顿,琢磨片刻,还是点了头,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郑知微轮椅两侧,类似于拥抱,“你还会走吗?”“不好说。”郑知微诚实地回答,“如果有好的旅程,我会去的。”宋澜心里惴惴,她微蜷手指,感受到指尖冰凉,却也只是怪夜里风大。“哦,嗯,那挺好。”她只能这样说,她没别的话,不敢言,没立场说。“嗯,我是来和你说”郑知微有些犹豫,她并不知道,在此刻说这样的话,到底合不合时宜,会不会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宋澜沉入更深的泥淖。可她不得不说,“明早上我会回一趟回龙镇。”她不能不打招呼就离开,“另外,我预约了一个房产中介,回来后,我会自己找房住,这边可能暂时不会来。”宋澜双手握拳,一言不发。吊灯把蛋黄色的光从头顶倾洒而下,一圈,又一圈,像是一把刀,削片似的把人切割。郑知微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宋澜,她动了动嘴角,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宋澜说,“好。”于是,她们共同掐断了夜里滋生的眷恋、依赖。风呼呼作响,丝毫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它坚持着自己吹拂的轨迹,去摇曳将落未落的叶,坚持从夏末走入初秋。--------------------一边是紧闭的门,一边是紧闭的窗。她独自躺在床上,神色恹恹。郑知微走了,她听见了她离开时关门的声音,所以,也无所顾忌地哭了起来。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肆意横流。她知道屋子里没人,便也不再忍,放声哭了出来,而那般绝望又痛苦的声音隔着不厚的门板传到刚回到家的郑知微耳里。她愣住,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而在她仍在犹豫的时刻,门被打开。仓皇的泪水停顿,且一秒,啪嗒垂落。“你”郑知微握紧手,看着哭得难以自已的宋澜,叹气道,“我出去买了早饭。”她指了指桌子上被塑料袋装起来的热腾腾的早饭。塑料袋因为食物的热气而结满了雾,就像早晨宋澜的心,模糊不堪。她还是有些哽咽,稳了稳,才问,“你不是走了吗?”语气缱绻,好生委屈。郑知微浅笑,晃了晃手机,“预约的顺风车还没有来,等到了,我再走。”“哦。”宋澜回道,原来还是要走。她怀着这样的难过,踱着步往餐桌走。“买了你喜欢的红糖馒头,还有一根油条,将就吃一点。”“你吃了吗?”宋澜回头看着郑知微。“吃了。”郑知微扬唇。手机就在此刻响铃,她没有即刻就接通电话,而只是握住手机,向着宋澜,笑着说,“和你吃的一样。”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像是刚被红碳烧过一样,滚烫烫地就烙进宋澜的心间,以至于留下不小的疤,经年之后,她仍会抚摸着心间的这句话,迎着风,久久矗立。她说不出天长地久的情话,也不能写出优美的诗章,她不惊叹于一切高大恢弘的语词,也不会感动于华美的辞藻,只是一番又一番地醉心于郑知微不经意间说的稀松平常。类似于今早的“和你吃的一样。”宋澜要如何表达这种内心的安稳呢?她说不出,你或许能感受。大约是,漫天飘雪的冬日,裹在毛绒毯中伸个懒腰的踏实与舒适。宋澜的早饭吃得很香,红糖馒头细密的甜蜜一直萦绕在她的唇齿间。她没有送郑知微下楼,而只是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她一个人坐进了车里,又折叠好轮椅,和拐杖一并交给司机放在了车后备箱。这是郑知微的要求,她不让她送,说想要试一试自己走。宋澜心里虽是担忧,却也只能由着她这样去做。车子远去,刚才停留的位置处重新覆盖上落叶,以洗刷掉车子停留和驶去的痕迹,却洗刷不掉郑知微在她这里停留的痕迹。手中的油条还泛着油香,一阵阵飘来,这是郑知微一早去给她买的早饭,她一口口咀嚼,细细品尝,忽而感叹初秋的美好。回到回龙镇时,郑知微眼前一片空旷,原来的老槐树已经断了根,于是有更多的光从上方倾洒下来,感觉空旷的同时也忽的觉得这片土地变得更大了。詹新国和李玉江站在派出所门口等她,见她来了,忙得上前,虽是有些手忙脚乱,可终归是见到面色红润,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的郑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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