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睁开了眼。蜡烛已经烧了一小截,室内两根蜡烛点亮的微光只是那么一小块儿的明亮,四下里都是一片昏暗。烛光刚好打在和尚的身边。他的倒影斜斜的,投在央央的身上。央央被他的影子包裹在其中。灵堂里就那胖婶子扔过来的棉花草垫子,三床被子。央央起身把垫子铺好,又铺了一床被褥,回头温温柔柔对决非说道:“大师,床铺准备好了,过来睡吧。”决非没有动,双手合十垂眸:“施主休息就是,贫僧要彻夜诵经。”“那我陪你。”央央直接抱了两床被子,一床递给了决非,一床裹在自己身上,学着决非盘腿在蒲团落座。她撩起了腮边垂下来的一缕青丝,笑容浅浅:“大师,我婶婶让我来听您讲经,那我不该躲懒才是。”决非又为难了。他说不睡,央央要守着他。他若是睡,和一个刚及笄的女孩儿该如何睡?决非默念了一句佛。出家快十年,佛主并未教过他该如何应对此等局面。央央自顾自坐下了,裹着一床被子,倒是自在。她手托着腮,笑吟吟目视着决非:“大师,诵经呐。”决非犹豫再三,双手合十,还是低低念起了清心咒。央央听着决非的声音,闭上了眼睛。柔柔的烛光几乎照不到她。央央始终是在决非的影子里被包着。她脸上是倒影的昏暗,闭上眼的她在墨色的倒影里是如蒹葭的温柔。决非诵经的声音低低,他心里有心事,闭眸没多久,就悄悄睁开了眼。身侧的女孩儿也双手合十,闭着眼一动不动,微微下垂着脖颈,露出那一截没有被被子裹住的白皙。决非再度闭眸。央央是发现了决非的小动作的。她心中暗自偷乐,明面上还得绷着,暂时没有做出犯困的模样。时间太短,她若是被发现了,可能会被撵去草垫子上谁。且再等等。许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央央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头一点一点地,身子再也撑不住重量似的,微微侧倒。决非隔一会儿就要注意央央的状况。他起先睁眼三次,未曾见央央入睡,只当她撑住了,心中说不清是放松了截,还是茫然了截。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察觉身侧不太对,睁眼抬眸看去,央央身子朝外侧在倒。左侧是他,右侧是冷冰冰的地面,连一张蒲团都没有的干净。决非动作快过思考。他一手从后,轻轻托住了央央倾斜的身子。决非见央央依旧未醒,松了口气,扶着她的身子板正了。刚刚扶稳,央央的身子又向他倒来。决非这次反着方向手不顺,还未扶稳,央央如无骨的柳叶滑落到他胸膛。直接睡在了他怀里。决非空举着还没有扶到人的双手,神情有那么一瞬的凝滞。央央身上的被子微微滑落了些,她躺在决非的怀中,用足了力气保持着看似无力随意实际浑身紧绷着的姿势,侧耳贴着和尚的僧袍,只那么薄薄一层衣料下,和尚加速了的心跳让她悄然弯了眉眼。决非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一个能在不晃动央央的情况下掰开她的位置。更何况,现在央央紧紧是靠在他怀中,若是他要伸手了,一个动作不好,怕是她要彻底贴着他的身体。决非未曾遭遇过此等窘境,僵持着动作许久,迟迟做不出下一步。央央却无他的僵硬,舒舒服服靠着他,闭着眼放松了不少。决非过了良久,才慢慢放下手。他找不到一个能够解决当下情况的办法,能做的,只是等待。蜡烛烧到了烛心,盘腿而坐的和尚闭着眼,在黎明之际陷入了浅眠。央央慢慢睁开了眼。她身上和决非身上被子都快掉了。夜里风凉如许,薄薄的一层衣抵御不了风寒,央央身子微微一侧,把她的被子裹紧,又伸手把决非的被子推在地上。而后,她手缠上了决非,连带着他的身体一起朝被子的方向倒。决非浅眠中忽觉有些不对时,他的身体重心不知不觉间被央央带着已经倒向了地上的被子。而央央的被子,搭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决非在夜色中睁开了眼。他僵硬的仰躺在被褥上,自己的怀中,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手环着他腰,靠在他胸膛睡得香甜。夜风里吹得窗外高树枝叶呼呼,窗户缝隙里具是呜咽的风声。缠着白布的灵堂里,是决非沉寂多年一朝乱了节奏的心。天蒙蒙亮,央央舒舒服服靠在暖和的怀中睡了一夜,察觉到自己这会儿是垫着一床被子,那围着她大半夜的温度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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