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身体的颤抖却是泄露了真实心绪。周皇后死死咬紧了牙根。“臣不敢!娘娘息怒!”于直垂眸叩首。“皇上节哀,娘娘节哀……”一众后面的齐声。一阵风过。掀开了白布一角,露出底下被泡得发白可怖的脸,赫然是贺祟,裸露之处多有伤痕,化脓腐烂,不堪恶臭。周皇后如坠冰窖僵住,一声‘祟儿’拔高呜咽,僵硬的脚步踉跄扑过去,伏在尸身上痛哭起来。那一声声痛呼悲痛欲绝,尖锐刺耳,回荡在殿前。官家定定看着被皇后抱着的尸体,一张口,兀的吐出一口鲜血来,顿时引起一片慌乱。然就是在这样的慌乱里,官家阖目之前都记着叫大理寺卿即日缉拿凶手,否则就‘提头来见’才昏了过去。皇子被人戕害,官家除了中年丧子的悲痛还有皇室尊严被挑衅的滔天怒意。伴随着几场大雨,倒春寒的森冷裹挟着压抑从皇宫一直蔓延至汴京城角角落落。大理寺的沉重氛围更甚。官家的‘提头来见’并不是玩笑,几次深夜传召询问案情都令属下们担心不已,担心于大人再回不来了,故此跑那案发之地愈是勤快。说来也真是透着蹊跷,照理说周姜之争,也就是二四之争,贺祟已然是赢家了。不想三皇子贺准死而复生凭空杀出,还讨得官家龙心大悦,封瑞亲王赐永安府邸,远比贺祟分封的肃王府要敞亮气派。贺准乔迁合宴那日,兄弟二人却不知为何事起了冲突,贺祟怒而掀桌离去。以最终获益来说,贺准的动机并不小,可在事发前后这位主都是一副兄友弟恭低调谦逊模样,出事之后尽心尽力一同找寻却又毫无破绽。而在找寻过程中,若非有人报信,只怕要找到贺祟尸体还需得一段时日。然那日报信之人却再找不到。这是蹊跷之二。感业寺后山崖,空气里弥漫着大雨过后的湿润,携着泥土的淡淡腥气。土地半湿未干。于直蹲在崖边上,拈起一小撮泥土用手指搓了搓。“这儿来回翻了十来趟了,该是能找的都找了,就连底下那颗歪脖子树都让猴四爬去查探了三遍,没有发现。”副手见状禀道。没有打斗痕迹,除了于大人发现的玉佩一无所获,也是让人头疼。反倒是坊间……“这土有什么特别的?”一道故意压低的音儿突兀插入打断,白底青衫的少年郎犹如故人归。“杨衡!你小子可算是出现了!”“嘿,这过了年没见个儿蹿得挺高。”“上回那案子还没完……”大理寺一群人因为‘杨衡’出现,兴奋聚到了一起。当初一块查案的‘机灵鬼’不见,大家伙可是好一阵伤心。“家里有点事,回了趟家。”众人理所当然理解成老家,都乐呵呵地说话,像之前那样勾肩搭背好不亲热。副手刚一动就觉得胳膊被一道炙热目光给射了个对穿似的,一瞥就瞥到了于大人的眼。“……”连忙就放下来,一并把几个愣头青给扒拉走。“去,赶紧的,咱一块去别处看看。”副手发话。留这怕是要长针眼!衡阳偏头,重新见到大家伙的兴奋劲儿被莫名其妙所取代,怎么好像哪儿怪怪的。最后她把目光放在了于直身上。于大人更奇怪……她联系到上次在绥安侯府的见面,质询自己女扮男装一事,被她理直气壮以‘苦衷’怼了个哑口无言。眼下是第二次见面。“我听说有人诬陷宋姐姐……”衡阳有点心虚。于直暼了她一眼,径直走向她。衡阳迫于压力步步后退。于直眉头皱的更紧,几乎在她退到边缘时猛地伸手将人拽回。衡阳被他摁在了……他边上,“……”“你别乱踩动了线索。”于直一脸严肃。衡阳感激的话哽在了喉咙。“这儿有人来过。”“都来了这么多……”全是大理寺的人。“他们不会犯你这样的错。”于直道,“感业寺已经被封数日,接连大雨,昨日停歇,这脚印是新的。”衡阳有一种不是很想搭他话的感觉。“当日封锁寺庙是因发现逃犯裴徵踪迹,从始至终绥安侯夫人都是罩面于人前,不曾暴露过身份,然举报之人那样确定。”“一定是有人存心陷害!”衡阳想也未想道。于直陷入思忖。衡阳便老老实实在旁,谨记教诲不敢再动,是以都没发现手还紧紧抓着人家的胳膊。于大人破案是很厉害,但她这不是……不放心么!过了一会儿,于直略是垂眸:“可以放开在下了吗?”衡阳猛地缩回手,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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