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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情况，但现在她没办法发脾气，只能等待沈益公司的澄清。叶灵信息发来，让她跟成喻之待在一块，哪都别去，最好把手机关机。她还没有来得及回複这句话，一个异地号码拨来，她接通，那边话语如机关枪一样扫射出来。她没有听完那恶毒的指责，已经有下一个电话拨进来，好几个。她的手机号码已经被公开了，快速关机前还因为操作慌乱卡住一会，听着如催命一般的声响，她本就因为天气阴冷而冰凉的手脚更甚。和看到私信的那一天一样，四肢僵硬。她在找成喻之，展厅很大，她足足绕了一圈，看到他。在与罗相宜为首的人们一起对谈，墙上龙飞凤舞的草书，是她连一个字都分辨不出来的。她上前喊他，声音都染上一丝哽咽。成喻之转过身问她怎麽了。“我们能不能先回去？”“先回去？”成喻之重複了一遍，脸上是疑问。“师兄，那边要拍合照啦，快来。”罗相宜的声音传来，在不远处与他招手。“嘉月，你先等一等好不好，今天下午可能不能这麽快回去。”主办方的人都来了，他不好贸然离开。“不行，我现在就想回去。”说着，时嘉月眼角已经滴下一行眼泪。远处催促声不止，成喻之少见的带上慌乱。“你再等一会，我合照完来找你。”他擦掉时嘉月脸上的眼泪，却忽视了她全身已经接近冰凉。转过身去，朝人群走去。展厅里人来人往，让她成为浮船上的幸存者，她希望现在就回住处，立刻，马上。成喻之走入工作人员清场出来的位置里，罗相宜迎来他，贴着他走，两人自然的站在一起，摄像头闪出的白光与门外骤然泼下的雨一齐鸣亮。合照拍完还有几个相熟的人单独拍照，最后罗相宜提出要和成喻之单独拍一张合照，纪念她第一次独立策展。摄影师拍得格外长，比刚才大合照时间还要长。笑着端起单反，拿给两人看。人群散去又围上，他还是在人与人之间盘旋，被人绊住脚步。看雨幕不断，时嘉月擦了擦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耳边听完那句：“才子才女啊，后生可畏。”她不再想等了，走出展厅，没有犹豫。顷刻间，冰凉雨水低落在头上，脸上身上。她想回住处，与躲雨的人擦肩而过，与一起打伞的情侣擦肩而过，与所有擦肩而过。陌生的城市在此刻给她带来孤寂感，心在此刻崩盘。她早该明白，两个人压根就不合适，他从来就没有表示过爱意，两个人的心到神魂就好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河，只能远远对望。他平静地观望对岸崩溃的自己。委屈催化泪水，在雨里分不清。最后在冷雨里失声痛哭。她随着街道走，走过了头，路过湖边茶馆，室内茶艺师姐姐透过全透玻璃窗看到她。失态与顾客说抱歉，起身追出来，雨里时嘉月的背影喊不住，手没有雨伞。她灵机一动，退回店里，手机拨出去一通电话。时嘉月如游魂一般，走到了街尽头，风铃声响起。“快进来。”老板娘朝她招手。这间隐于市的小店此刻散发暖黄色的灯光，门口还有人朝她招手，时嘉月怔住脚步。老板娘不耐烦，跑进雨里，拉住她，扯进店里。柔软的毛巾递给她，见她不说话，也不接，定定坐在凳子上。“要我给你擦头发吗？”“那可不行，姐姐会吃醋的，你自己擦吧。”老板娘把毛巾直接盖在时嘉月头上。簪子应声掉下。老板娘看脚下，玉簪材质眼熟，弯腰下去捡：“这可跟我无关，它自己就掉下来了，还没碰呢。”时嘉月吸了吸鼻子，声线颤抖：“没事，是它自己掉的。”终于说了一句话。“还好我这店里是木地板，你还坐着，要不然这麽好的簪子，就要碎了。”她把簪子放在灯光下照了照，细细看了一圈。“不过你也太壕了点吧，这麽年代久远的簪子，别人都是当古董供着，你直接簪头发上了。”“有钱果然买不了快乐啊。”时嘉月双目通红，走在雨里，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是很明显，应该是很伤心的程度了。把簪子还给时嘉月，就起身走到店里间去了。时嘉月看着手上的簪子，毛巾已经掉落在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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