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臣妾巴不得万岁爷天天来呢。”四妃都是宫里的老人,哪怕宜妃年纪小点也是做了皇玛嬷的人,但只有宜妃如今时不常的还在侍寝,她从来不觉着年纪大了就要往后退一步,康熙看中的也就是她这个劲儿。毕竟四妃除了荣妃年纪都比康熙小,她们摆出一副时光易逝的模样,叫康熙见了心里又怎么舒坦。
“怎么,一个人在翊坤宫没趣儿,这几天老五和老五家的没进来给你请安?”康熙松了一身的劲儿歪在美人靠上,接过宜妃端过来的茶,总算是装作不经意的开口了。
“没呢,哪有功夫来啊。”宜妃让奴才搬了个绣墩坐在美人靠的另一头,“小九儿下个月就要娶媳妇,宫里宫外忙得不行,听说有什么事就往他哥那儿去,他哥还能不管他啊。”
“老五自己府里事也多,弘晊刚办完满月酒弘昇又开蒙了,老五家的管孩子管得严,自从找了先生到府里去,臣妾就没见过弘昇那孩子。”宜妃摇摇头,“孩子大了就是这般,都有自己的日子要奔,没法子。”
“是吗。”康熙听着宜妃说这些自己也生出些感慨来,“听说弘晊满月那天老五还喝多了,你这当额娘的下回见着他得说两句。也是当阿玛的人了,不能老这么随着性子来。”
“老五酒量好哪能真喝多,就是好日子他高兴,万岁爷您别操心了,这孩子从小懂事又有您和太后娘娘护着,定是没事的。”宜妃正低头给康熙剥瓜子,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意连头的没抬,自然也就没看见康熙眼神里的复杂又带了一丝自责。
他不知该怎么回宜妃说的话,宜妃说的在理,但康熙这会儿知道儿子不是她嘴里说的那般什么事都没有。这次若换了是胤褆,康熙也许会觉着又是胤褆和胤礽较劲,拿这事做个幌子逼自己叱责太子,但康熙清楚胤祺不会,那孩子一贯的老实懂事,这些年自己连责骂他的时候都少,康熙确信他没那般心思。
可要康熙这会儿责怪宜妃他也办不出来这般混账事,当初孩子刚生下来没多久自己就让人给抱到太后那儿去,这么些年太后怎么养孩子宜妃从未说过半句不是,而今再来怪她没把心思放在胤祺身上,康熙说不出口这话。
“你这额娘倒是宽心得很。”康熙接过宜妃递到手边装瓜子仁的小碟儿,五香的瓜子吃在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甚至还带了些涩。“行了你忙吧,朕养心殿还有折子没看完,晚上再过来。”
康熙不管到谁的宫里从来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般宛如找借口一样落荒而逃,还给妃嫔许了个愿的事儿真真是绝无仅有,宜妃像是有些手忙脚乱的把人送出翊坤宫,之后再回到暖阁才把脸上的笑容给收尽了。
“娘娘,您这是何苦,万岁爷好不容易主动问起弘晊阿哥满月宴席上的事,您怎的不说呢。”弘晊的事宜妃这个玛嬷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光知道这几天为了这事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一想起来就替自己儿子委屈。
“你懂什么,老五如今大了,太后和本宫的维护对于他来说用处不大,只有万岁爷的疼惜才有用。”宜妃坐在刚刚康熙靠躺过的地方感受着他留下来的余温,只不过如今别说余温,就是康熙本人宜妃也是可有可无。
这么些年在宫里宜妃早就看得清楚明白,在万岁爷眼里做到尽善尽美一点用都没有,只有让皇上心里有你这个人,甭管是恩宠还是可怜,那才是真的出路。“想要万岁爷的疼惜,本宫心不硬些怎么能行。”
康熙断定了宜妃还不知道胤祺的事儿,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一路回到养心殿怎么琢磨怎么难受。太子那儿他也没法去苛责什么,毕竟真为了这事把太子训斥一顿,且不说往后太子找不找老五的麻烦,就是老五面子上怕是也过不去。
“梁九功,你去库房里多找几样稀罕物件,今儿就送到老五那儿去,就说是给弘晊满月的赏赐。”既然没法追究那就只能补偿,当玛法的康熙除了赏东西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可惜这次他的一片爱子之心注定要延迟些才能送达。
这几天胤祺在屋里猫着一直提不起精神来,楚宁瞧着心里也不舒服,干脆就去信让翰宁在翰林院请了两天假,两家人一起去城外庄子上度假去了。
“楚宁,你这园子也太大了,我看方圆多少里都没这么大这么气派的园子。”两家人凑一起爷们也就胤祺和翰宁,两个人聊天喝酒都没意思,楚宁便临时又把汪云倾和胤祺两个奶兄弟都给叫上了。
“那是,这园子原本是科尔沁王爷的,后来给了太后娘娘当陪嫁,这么些年一直空在这儿,我们出宫的时候才当宝贝给胤祺的。”十月份虽说已经下了雪,但这几天天气好,庄子后边有个养了不少动物的猎场,这会儿男人们穿得跟个熊一样打猎去了,女人们就在屋里围坐在熏笼旁聊天,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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