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一位作家写过的一句话——文字成为某种呐喊,由此,我才能沉默地生活。所以她写作,也在低调又沉默地生活。可能是跟陆攸之待久了,熟悉了,今天就说了出来。现在犹如大梦初醒,醒来后才觉得这样好羞耻。她不吭声,看着天花板拨着脚掌。陆攸之听完,想夸,又不知道该从何夸起,觉得在这样的时刻吹彩虹屁很俗,想说点不一样的。她在这时候把她脑子里装着的近些年所感所想都翻了个遍,看看有什么能说的。“我之前在b站看过一个视频,梅艳芳在台上唱了首夕阳之歌,唱到一半她把音乐掐了,说了段话——‘其实我对新秀歌唱比赛真的又爱又恨,爱的当然是我从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唱歌唱了好多年,都无人会睇下我,但我参加了新秀之后给我一个出路但自从我参加完之后,有好多的压力在我身上面如果我想我当初未参加新秀时,我今日唱夕阳之歌,有没有人听我唱,但今日我唱的话,我唱出了自己的心声’”“我感觉大人物也是从小人物一路走过来的,路上也很孤独,承受完孤独之后有了成就,又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写文从透明成神,是不是也差不多啊?”“以前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个问题,说写一本没人看的小说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我看到有个答主说,他写了几十万字,都没什么评论,真的很希望能有一个评论,哪怕是骂他的也可以,起码证明有人在看”“我突然想问问,你现在会不会去回想,大概在六七年前,你写文的时候最想要的是什么?”陆攸之确实想说点不一样的,但没想到给说成了人生感慨和灵魂拷问。说完了挺后悔的,觉得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言清欲“唔”了一声,沉默了会儿,说了句“现在确实很少去想”。两个人在一床垫被的两端互相沉默,一时间都没说话。陆攸之为了避免尴尬,塞了只耳机过来,播放的是一首上半年大热韩剧的插曲《don‘tcry》。两个人安静地听歌,各怀心事。陆攸之多为对方感慨,言清欲为对方为自己,感慨参半。她在这些天确实有点不开心,这点不开心不像明着的波浪,只能算水底的暗流。那天晚上在门缝后看到的场景确实给她很大的心理震撼,她有许多的所感所想,又没处说。不能告诉叶然,叶然讨厌陆攸之,说了换来的不是一个白眼就是一声叹息。再跟别人,其实没什么可聊的。叶然是她闺蜜,也是她知己,但总有些时候出发点不一样,别人不可能百分百懂你。经历过那一晚,言清欲脑里的云雾像是被拨清。陆攸之在梦醒时分留下的眼泪和那声叹息,她腹部那条戳眼的手术刀疤,她吃下的药,她托着腰的那只手,都连成了一根明晃晃的线。这根线逐渐聚集,摆到言清欲眼前。陆攸之出现一次,就缠她一次。越缠,她越疼惜,也越害怕。她会害怕那些药再也缓解不了陆攸之的痛,害怕她的手再也托不住她的腰,会害怕她有一天突然就会离开自己。有时候想想觉得那是在杞人忧天,可是这些想法没处发泄,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耳机里还滚动着歌词——“whenisawyouwaitgthereiknewwhenilookedtoyoureyesijtwhisperedthroughthedarkbethathowi’dfdywaytoyouiloveyoui‘llbebyyourside”陆攸之在听完这首歌之后就关了手机,说了声晚安,翻身睡觉。言清欲还继续躺着,有点困,但不想睡。其实本来没什么,调节一下就好,但被陆攸之这么一说,倒像是有了点什么。她现在确实很少去想六七年前想要什么。倘若认真回想,那时候作为一个小透明,最想要的当然是多一些点击多一些收藏多一些评论而已。说习惯了,说要全然接纳,当然是些美好的想法。人难做到,所以总爱说道。依旧想要听到赞美,也依旧想要得到很好的评价,她站得高了,要求自然也越来越高。她很明白,现在她所得到的,即便是些不好的评价,那也早已超过了六七年前梦寐以求的东西。这算是人的贪念吗?她不知道。现在她成了别人口中的大神,可大神这顶帽子,不一定好戴。曾经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敢写敢说敢于表达,但读者积累得越多,孤勇逐渐变成了妥协。会害怕某些题材太过小众,会害怕主角人设不够讨喜,会害怕某些情节带来争议,会害怕读者流失,会害怕听到失望。她攀登过高峰,就会害怕骤然跌落。会变得束手束脚,会变得畏首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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