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徐徐图之!陛下日理万机,夙夜在公,如何知晓后宅女子的苦楚?陛下只见到晋国公公务繁忙,却如何见到我阿娘日渐消瘦?”
许松蓝的病症能到如今的地步,并非一日之功,澹台雁不明白,从前的自己为什么没有魄力替她出头,而放任事情闹到今天。
说到最后,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气褚霖还是在气自己,口不择言道:“男子在外能够杀伐征战,打拼功业,女子就只能屈居于后宅,就连想要和离也要为大局着想,为男子大事让步?这又是什么道理!”
褚霖的火也被激起来了:“朕并不是说不能和离,只是连一日都等不得吗!”
“是,就是等不得!”澹台雁梗着脖子同他对呛,“就是连一日都等不得!”
褚霖同她四目相对,眼中是一样的怒意满满。
“所以阿雁当日离宫,也是一日都等不得,也是等不及地要离开朕,是不是?”
澹台雁眼睫一颤,避开了他的眼神。
“……明明是在说我阿娘同晋国公的事,闲扯些旁的做什么。”
褚霖却好似明白了,轻笑道:“阿雁只称许夫人为‘阿娘’,却对岳父一口一个‘晋国公’,当真是泾渭分明的很。可是许夫人对阿雁有生养之恩,晋国公又何尝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澹台雁蹙起眉:“难不成他这样对待我母亲,这样对待我,我还要如常一般敬服他不成?”
“阿雁如何待人,自然有阿雁的道理。”褚霖轻声道,“只是朕从前还害怕阿雁觉得朕冷血,现下看来,阿雁倒是比朕心冷百倍。”
澹台雁没来由地心尖一颤,旋即便是怒意更深:“明明错的是他,心冷的也是他,他欺负我阿娘、算计我阿娘时可没顾忌到我,我又凭什么要去顾念他!”
澹台雁字字句句,已是将澹台阔秋记恨成十恶不赦的仇敌,褚霖为澹台阔秋说话,自然也遭到她的迁怒。
“男子三妻四妾是天理,是人伦纲常,身为女子,想要一心一意便是善妒,男子若是起了异心,也不过是循归正途,从前那些誓言誓词便能统统不算数。”她冷笑道,“陛下身为男子,想必很能通情晋国公,既是如此,又何必在我这里装模作样!”
“装模作样……”褚霖低声重复了一回,“原来在阿雁眼里,朕只是在装模作样。”
“陛下说是要帮我阿娘,可却一直在为晋国公辩驳,这还不是在装模作样?可见天下男子都是一个德行!”
“阿雁深恨的,究竟是晋国公,还是朕?”褚霖笑意讥讽,“还是说阿雁恨的,是将来同晋国公一个模样的朕?”
澹台雁一时失语。
“阿雁性烈刚直,晋国公负情薄义,阿雁心疼许夫人,便对晋国公疾言厉色,丝毫不顾父女之情。”褚霖摇了摇头,“可是今日,阿雁所臆测的,那些朕以后、将来,或许有可能会做的事,尚且还没有发生,阿雁却已经如对待晋国公一般对待朕。”
褚霖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话中讽刺之意也是愈发的浓。
“朕知道,阿雁害怕会如今日许夫人一般,误信薄幸之人,深受折磨而难以脱逃。可是你这样防备朕,以将来之罪定了朕的刑罚,又对朕公平吗?”
“……我没有。”
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是在狡辩。
澹台阔秋不过是个晋国公,许松蓝所托非人,付出的代价便是多年消磨,日渐枯萎,若不是还有个澹台雁撑着,只怕和离一事她是想都不敢想。
但褚霖可是当今大衍的皇帝,皇帝三宫六院本是正经规矩,他至今迟迟不肯封妃纳嫔已是有违常理,更何况澹台雁身有旧伤,恐怕不能为他延绵后嗣。
若有朝一日,褚霖抵不过这重重压力,又或许有朝一日,他也同澹台阔秋一般移心别处,到那时,澹台雁可不像许松蓝,她是再没有别人可以依靠。
澹台雁只是不愿将自己的后半世人生,乃至一己性命押注在旁人身上,赌一个摇摆不定的未来,她没有错。
可是……正如褚霖所说,那些澹台雁心中预想的、揣测的结果都还未发生,她先是逃宫,现下又这样对他不假辞色,是先以将来之罪定了他的刑罚,但那些将来也有可能并不会成真。
褚霖尚且还没有变心,澹台雁却急着要把他往外推了。
这可以说是自保的手段,可她自保的代价,却是伤害一个挂念她、爱着她的人。
褚霖深深看了澹台雁一眼,将她脸上种种情绪看得分明,其中有愧疚,有难过,却唯一没有后悔。
分明是他起的头,现下他却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许夫人的事情,阿雁要作何打算?”褚霖神色淡淡,“阿雁是当真决定了要同晋国公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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