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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页(第2页)

我们都不要害怕。

昭端宁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面前满脸眼泪脸色憔悴的人。

在他看来,她生得其实一点都不难看,五官像是画里的人一样,挑不出毛病来,只是她脸色实在是白,像是作画者上色时,总是调淡了颜色,淡得让人总觉得她不知何时就会消失在画里。

他找不到任何拒绝她的理由。

昭端宁瞧了片刻,什么也没说,俯身坐到地上,像哄孩子一般朝她伸出了手,奚悦立刻往前环住了他的腰,以一种几乎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的姿态紧紧抱住了他。

奚悦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安神香,第一次在十几年的百无聊赖的人生里感到了一丝丝安定,可这点安定转瞬就被心头的苦涩和心疼淹没了,根本无法慰藉她的悲伤,她抓住他的衣袖,发出压抑不住的哭声。

这己经是第二次了。

昭端宁还是不知道她又是为了什么,再次哭成这样,他也不问,只轻轻拍着她后背。

沉默着相拥了一会,昭端宁听着她哭声低下去,问道:“你真的决定了么?”

话音刚落,他怀里的奚悦就挣开他的手,瞪大眼直起身,“陛下不信妾身么?”

昭端宁看着她还挂在眼睫上的泪珠,觉得自己要是回答错了,她还能再哭一场,他从袖子里拿出了自己的绢帕递给她,“朕信,朕就问这最后一次。”

奚悦不接他的绢帕,红着眼看着他,“那妾身就再回答这最后一次,妾身不想回去。”

染了浅浅春意的浓郁的山林深处传来钟鸣声,沉厚激荡。

是后山的庙宇里的击钟人在击钟。

昭端宁在钟鸣声中定定地看着她,等到钟鸣声消散后,他才点点头,把绢帕放在她手里,“那好,那就随朕回宫吧。”

说完,他伸手把她拉起来,她握着那个绢帕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出了大殿。

走了两步,她又想起来了什么,“母后呢?母后不同我们一起回去么?”

昭端宁头也不回,“母后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在此住上七日,朕是来接你回去的。”

奚悦加紧步伐跟上他,“可妾身还没同母后告别呢。”

“不用去打扰她。”

“好。”

上山容易下山难,奚悦上山的时候只顾着听太后说话,根本没有疲累的感觉,可下山的时候就不行了,她才走了不到一百级台阶,大病初愈的身体就难以为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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