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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容楚眠神情难得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这些事对淩璟陌而言，绝对痛苦又难以忘怀。

在淩璟陌心中，容楚眠早已是他最为重要之人，有些事说给他听也无妨。

他开口道：“眠眠，其实，孤以前是有一个妹妹的。”

容楚眠擡起头，静静地听他讲着。

“孤小时候，就常见其他兄弟有妹妹陪在身边。尽管旁人都说，那些公主是父皇的女儿，自然也是孤的妹妹，可孤并不亲近她们。那时候，孤特别想有一个最亲最亲的妹妹。”

“那时，母后还是皇后，也没有失宠。在孤五岁那一年，也就是孤特别想要一个亲妹妹的时候，她有孕了。”

“那时候孤已经开始记事，记得妹妹出生时并不好看，小脸皱皱巴巴的，可是孤还是很喜欢这个妹妹。她排行第七，父皇给她取名锦笙。”

“后来呢？”

“锦笙一天天长大，变得越来越乖巧可爱。她像个小尾巴一样，总是黏在孤的身边，孤没有功课时便常常带她一起玩。后来，父皇宫中的妃子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漂亮美豔的女人，在孤八岁那年，母后渐渐被父皇抛诸脑后。”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母后开始想方设法地吸引父皇的注意，想要重新获宠，在装病又一次被拆穿后，她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在母后的心中，孤是皇子，将来有继承大统的可能，所以她并未选择孤，而是选择了年仅三岁的锦笙。起初，她趁孤不在，给锦笙洗凉水澡，让她生病，父皇薄情寡性，可到底是疼锦笙的，锦笙生病发热，他总会来母后宫里。”

淩璟陌继续道：“锦笙生病发热的次数多了，孤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问了锦笙才知道母后会这般待她，以博得父皇的关注。”

他紧紧地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无奈：“于是，孤陪着锦笙的时间更多了，孤不想让她再遭受病痛折磨，不想让她成为母后争宠的棋子。孤也曾劝过母后，可是她并不听，在她眼中，父皇便是她心中最重要的，其次便是权力。可那时的孤终归只是个八岁的孩童，能力有限，学业也渐渐提上日程。有一日，母后趁着我练武，又对锦笙下了手。”

容楚眠听着他的叙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他紧紧握住拳头，仿佛能感受到淩璟陌当时的无奈与愤怒。

“那日，母妃带着锦笙，约了当时最得宠的淑妃在亭中赏花……”

童年

“那日，她把锦笙也带在了身边。母后不满淑妃许久，她想借锦笙给淑妃致命一击，以此来让淑妃失宠。于是那日，她趁着几人下台阶的机会，让心腹宫女推了锦笙一把。”

“亭子的台阶原本不高，若是寻常人被推一把后果不会过于严重。可锦笙年幼，重心不稳，被这一推，顿时失去了平衡，头部好巧不巧地撞在了台阶的尖楞之上，当场便去了。”

“母后当时也有些吓到了，在她的计划里，锦笙只会摔伤或崴脚。她虽有一瞬间的怔愣，可却没忘记她今日的目的，于是联合自己身边的宫女指证淑妃，说她谋害七公主。”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全是冰冷，语气也不由得带上些许讽刺：“在她眼中，锦笙的惨死并不足以太过伤怀，孤和锦笙，从来就是她争权夺利、获取圣宠的工具而已。”

听到这里，容楚眠不由得抱紧了他，想借一个拥抱来给予他安慰，告诉他，现在有人真心待他。

感受到少年越抱越紧，淩璟陌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后背，再开口时，又恢複了以往的声线：“可是母后的计策并没有成功，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静嫔和葭美人尽收眼底。有两位妃子作证，再加上淑妃美人垂泪，虽然母后极力辩解，说她万万不舍得拿锦笙的性命作赌。可父皇并不信她，下旨废了她的皇后之位，降为妃位。至于那个推倒锦笙的宫女，被父皇下令即刻杖杀。”

“孤听闻消息赶到时，看到的便是失魂落魄的母后和倒地不起的锦笙。”

淩璟陌至今都还记得，那日他赶去时看到的锦笙：鲜血如同绽放的花朵一般，从锦笙的额头流下，映得她的小脸更加苍白，锦笙的小手无力地垂下，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光芒也已经消散。

她那日身上嫩粉色的外裙，还是他给锦笙穿上的……

那个晨起之时还拉着他撒娇、要他穿衣的妹妹，午时便毫无生机地躺在了地上。

他抱着锦笙的尸体，失声痛哭。那是年仅八岁的他，第一次尝到如此撕心裂肺的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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