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席卷上来,夏妤试图让自己的大脑记住这个事。不平静的情绪伴随着夏妤过寒假,一直到快过年的前几天,江嘉延的父母回来了,她的这种不平静情绪转变为了替江嘉延高兴,并主动地不再过去找江嘉延,而是把时间留给了他和他的父母。只不过在他父母回来的第二天,江嘉延开始主动过来找夏妤,并且意思是想要待在夏妤这边。夏妤不解,但也没有拒绝,两人就安静地待在了夏妤的房间里。夏妤的平板里正放着某部电影,但自从江嘉延进来后,她就无心看了,而是时不时地看向江嘉延的方向。江嘉延刷着手机,当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许久,他放下手机,看向夏妤,“你问吧。”夏妤吓了一跳,但到底还是心里有疑问,于是她斟酌着话语,问道:“你……怎麽不在家里待着?”江嘉延让夏妤问,但夏妤问了,他反倒是闭嘴了。他的情绪看起来确实并不好,夏妤也不装了,把平板关上,直接拉过椅子坐到江嘉延边上,“吵架了?”江嘉延:“没有。”夏妤:“那是……太久没见,你觉得尴尬?”江嘉延垂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夏妤极少看见他有这种情绪,于是又凑近了一点,弯腰想去看他的表情,就在这时,江嘉延终于擡头了,一擡头,就瞧见夏妤正一脸担心地看着他。江嘉延抿着的唇忽而往上翘了一下,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夏妤前面的那个猜测。但夏妤总觉得不对劲,这笑像是为了让她不担心似的,只不过她也看出来,江嘉延和他父母之间,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而且……,他不想让自己知道。夏妤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能让江嘉延出现这麽低落的情绪,但也只能尽力装作没发现异常,跟他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晚上吃完饭,郑其华和夏原夫妇俩正在清点年货,夏妤则在沙发上寻思着,自己自己要不要过去找江嘉延聊聊天。厨房里传来郑其华的声音,“嗳,这包糖怎麽开封了?”夏妤顺着声音看过去,想起来这包糖是她下午跟江嘉延说话那会,打着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糖就好了的名义开的,又倒了大半包给江嘉延带走了,眼下厨房里郑其华拿着的是剩下的半包。夏妤灵光一闪,沖了过去,“下午的时候我开的,但我不喜欢吃,延延挺喜欢来着,我给他送过去。”夏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正当借口而开心,欢天喜地地开了大门直朝对面跑去,也没有注意到身后自家父母试图阻止的手。夏妤轻车熟路地开了对面的门,在客厅里看见庞敏红和江齐周两人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应该敲门来着,毕竟现在不是只有江嘉延一个人在家。她赶紧朝客厅两人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来找延延。”庞敏红先反应过来,朝夏妤笑笑,“妤妤啊,好久没见,又变漂亮了,嘉延在楼上,你上去找他吧。”客厅里的气氛不对劲,夏妤没敢多留,说了句谢谢阿姨夸奖,就赶紧往楼上跑。因为慌张,她到江嘉延房间门口时,差点习惯性地夺门而入,在脑海里闪过某个片段的时候,堪堪停下脚步,敲了敲门。门里没有传来“进”的声音,两秒后,有人过来开门,顺着门开的动作,传来江嘉延的声音,“我说了,随你们……”“金鱼?”在看到夏妤的脸时,江嘉延的话语戛然停止,喊了夏妤一声,面上不耐烦的表情也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有点不知所措,“你怎麽来了?”夏妤在听到他前面的那半句话时就觉得不对劲了,但看着江嘉延掩饰的神情,她还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我不能来?”江嘉延拉开门,让她进来,而后笑笑,“以前不都是直接进吗?”“那还不是……,”夏妤停下,“因为我现在走礼貌人设的路线。”江嘉延看破不说破,没说破她前后转变的真正原因,一是不想让夏妤再次尴尬,二是,他眼下却是没什麽心情开玩笑。夏妤进到江嘉延的房间后,反倒是开始拘谨起来了,她原本是想着一过来就说,我给你送糖来了,顺便看看“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糖就好了”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围绕自己话题她倒也能跟江嘉延掰扯一会,但刚刚客厅里的气氛和江嘉延刚刚的那半句话,都让她觉得,这不是一个掰扯或者几句聊天就能解决的事情。江嘉延像是準备要洗澡,浴室里的灯亮着,见夏妤进来,他过去把浴室的灯关掉,而后坐在床尾,脸上还是跟平时一样,没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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